楚曉東嘆了口氣:「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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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岳市。
今天陸離一天都沒有回消息,是已經動身去同學家了嗎?
鄒雅夢看著手機屏幕發呆。以前也不是沒有分開過這麼長時間,可不知為何,這次的分別竟然如此難熬,她覺得自己大抵是病了,隱約意識到自己或許對弟弟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她會擔心他和別的女孩走得過近,會懷念他身上的氣味,做夢都會夢見少年那如春風般的笑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其實也不說清,似乎一直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被自欺欺人般掩蓋過去。她托著下巴,看著訓練場內的選手發呆。
她又拿起手機,在網上搜索姐弟戀的帖子,看了半天忽然將手機息屏,輕輕晃動腦袋:「我真是魔怔了。」
「雅夢,到你了。」丹教練走來,「打好點,對手是金東的何萍。」
聽到這個名字,鄒雅夢瞬間精神起來。金東何萍,這個名號在川海女子桌球隊內可謂是如雷貫耳,她們去年遠征金東,就是被這個何萍一人殺了個人仰馬翻。
現在是練習賽,距離六省聯賽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已經抵達賽場的眾多選手們會在場館友誼切磋。鄒雅夢在選手間有了一些小名氣,因為她的打法格外兇悍,發球的速度和力道比尋常男性選手都更快更猛。她自覺這大半年裡有些不小的進步,對上何萍應該不至於再被剃個光頭。
何萍是一個留著短髮,面容普通的女人,若說她有什麼特色,那便是那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吧。她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哪怕當初一人一拍將川海女體撂翻,也沒有露出過絲毫得意,好像只是碾死一隻蟲子一樣。
就是這樣的態度讓鄒雅夢惱火。
「這次我不會再輸了。」鄒雅夢磨了磨球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你是……?」何萍露出了疑惑之色。
鄒雅夢如同吃了一記悶錘,她緊咬下唇,一言不發地發球。她們川海女子桌球隊的人將何萍當假想敵訓練,做夢都想打敗她,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記得她們。這是何等的恥辱?這種時候再多解釋一句都是怯懦,要找回顏面只能靠實打實的技術!
鄒雅夢打法非常激進,面對何萍的變化球,屢次用抽球應對,因此失了好多分。丹教練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雅夢,沉住氣,穩打穩紮!」
沉住氣對鄒雅夢來說是一個難以理解的詞。她和陸離相依為命,長大至今,所有的東西都是靠去爭去搶,戶口掛學籍的資格也好,廉租房的長住權也好,兩個身無長物的孩子想要在這吃人的社會有骨氣的活下來只能拼命去爭、拼命去搶。就像那放肆的財狼,又像那低賤的野狗,哪怕是腐肉她都要捏著鼻子咬上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