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幾分鐘後,楚靜怡眼眶忽然紅了。
【呆頭鵝:你讓陸離和我說話】
漏了一個句號,對楚靜怡來說,是極罕見的事。她不想和屏幕對面那個女人聊天,她想和陸離說話。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可憐的皮球,被人拍打又捏扁,難受極了。小丫頭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這種一喜一怒都被他人一舉一動牽動的感覺很怪異。
那邊發來一個語言消息,是一個好聽的女人聲音:「陸離睡著了,你有話告訴我吧,我明天轉告給他。」
好了,這下確定對面真不是陸離了。楚靜怡把這條語音反覆播放了好幾遍,能想像得到一個成熟美麗的女人正拿著手機發消息的畫面,還能想像得到陸離躺在這個女人身邊。心裡莫名酸澀,像是吃了沒熟透的蘋果或橘子,張開嘴冒出的都是一股酸氣。
她忽然不想聊下去了,哪怕是陸離接過手機,她也不想再說哪怕一句話。她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她今天找陸離聊天,其實是想告訴他曲子改好了,想讓陸離再誇誇他,想再隨便聊兩句——聊什麼都好,她只是想和最好的朋友說說話。可少女的好心情突然被摧毀得一乾二淨,就像是小時候拿著滿分試卷回家,讓爸爸兌現諾言時,爸爸卻說這周太忙下次再說。
她又想起小時候弄丟珍貴的玩偶的經歷,那次她哭得稀里嘩啦的,覺得再也見不到她的史迪仔了,史迪仔永遠從她的世界消失了——這種名為「失去」的人生苦難第一次襲擊了楚靜怡。今天,是第二次。
可單純的楚靜怡不明白為什麼會難過,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難過,而是如同堅冰下流淌的淵河,沉默而持久。是因為被好朋友欺騙了嗎?她這麼猜測著。
這一晚,楚靜怡徹夜未眠。
*
當陸離從宿醉中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張開嘴還能聞到一股酒氣。
嘴唇有些腫,是攝入水分過多導致的浮腫嗎?
陸離摸了摸嘴巴,覺得自己好像成了香腸嘴,決定今天少喝點水。衣服不知何時被脫下,正晾在陽台外,應該是姐姐幫他把衣服洗了。他身上只有一條大褲衩。大腿內側還有點輕微的粘稠觸感,陸離猜測是昨晚酒水撒到身上了。
陸離起身去拿衣服時,剛好看到廁所門被打開,雅夢姐一邊刷牙一邊從裡面走出來。
「雅夢姐?!你怎麼在我房間?」他的房間可是單獨一間的,雅夢姐應該是和周雯一間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