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對陸離的感情開始變質?
已經記不清了。鄒雅夢神色恍惚。自打懂事以來,陸離就一直依賴著她,會甜甜地喊她「雅夢姐」,會乖乖聽她訓話,在她低沉時也會給她打氣加油。這樣的日子似乎能夠永遠持續下去,二人溫馨的小家庭也牢不可破。
可是當兩個和陸離同班的女孩找上門時,她這才驚覺現實的發展好像出現了一點差錯。在與二人的談話中,鄒雅夢能明顯感受到這兩個女孩對陸離的愛慕。這件事再明顯不過,只要話題牽扯到陸離,譬如說到陸離小時候的趣事,她們便會格外興奮,嘰嘰喳喳好像兩隻早春的黃雀,可若是說到陸離在木蘭市的近況,二人又一致地低沉下來,一句話也不願多說。
當她意識到這點時,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臟像破碎的玻璃一樣發出崩裂聲。
有一個自私的小惡魔在心裡告訴她:陸離是她唯一的家人,她一點也不希望別的女孩接近他。另一個無私的小天使則說:她只是姐姐,不是妻子,不應該有越界的占有欲。鄒雅夢當時就有一種立馬給陸離打個電話質問的衝動,可又擔心讓本就身陷困境的陸離更加憂慮,於是她便選擇了姐姐應該做的事:微笑,然後退讓。
她只是姐姐而已……只是姐姐。
鄒雅夢晨跑結束時已經到了七點過一分,她簡單洗了個澡,正要出門叫弟弟起床上學,忽然見到那個叫安百璃的女孩拎著書包,乖巧地候在陸離家門外。她覺得自己有幾分多餘,好像陸離的生活已經不再需要她一樣。
於是她什麼也沒說,連招呼也沒打,像落荒而逃的鬣狗奪門而去。
渾渾噩噩來到川海女體的訓練場,丹教練招呼她開始訓練,還關切地詢問她腳傷怎麼樣。鄒雅夢胡亂答了幾句,旋即開始今天的訓練。休息時,幾個相熟的女孩手挽手一起去廁所,周雯也湊上來,拍了拍鄒雅夢的腦袋:「我滴寶貝,今天怎麼一副死人臉啊?失戀了?」
鄒雅夢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周雯捂住嘴:「是不是你弟弟有對象了?」
見周圍沒人,鄒雅夢勉為其難地說:「差不多。」
「我就知道。」周雯將球拍放下,攬住鄒雅夢的手,將腦袋靠在她肩膀上,「你和你弟弟又不是親姐弟,你要是心裡難受,就直接和他說唄。」
「哪能直接說?」好閨蜜間多是無話不談,「我、他……唉……你不懂。」
「笨蛋小夢,就是因為你不主動,你家白菜才被人拱走了。」周雯嬉皮笑臉,「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弟弟,我才不捨得他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女孩勾勾搭搭呢。嘿嘿,姐姐,你看我也單身這麼久了,要不要考慮讓我當弟媳啊?」
「算了吧,就你那坐地吸土的本領,我擔心梨子減壽。」鄒雅夢毫不客氣。
周雯臉蛋一紅:「你、你怎麼說這種話?」
「這不是你平時掛在嘴邊的葷話嗎?」
「你也不能污衊我嘛……」周雯的臉紅來得快,去得也快,「雅夢,今天放學後我陪你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