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琥珀終於轉過頭看向他:「這可不是一個善良人該有的想法。」
「善良有合理與不合理的區分。我覺得我是合理的善良人。」陸離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你是結果論支持者對嗎?只要達到正確的目的,哪怕不擇手段也可以?」她的目光幽深無比,似乎想看透面前的少年。
「以前是。現在不是。」
「那個姓杜的主持人怎麼樣了?」
「好著呢。至少接下來半年,生活作風會大大改善。我這算做了好事。」
溫琥珀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弄不清陸離到底是什麼人。好人嗎?算不上,說是壞人好像也太過分了。如果用一個形象來概括陸離,她可能會選擇商人,不是普通商人,而是軍火商人。就像曾經來過安柏家族城堡的維克托先生一樣,唯利是圖、心狠手辣卻又重情重義,給溫琥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陸離最好不要變成那樣。她想。
「我要怎麼答謝你?」溫琥珀放下畫筆,手上還沾滿了顏料,「這幅畫喜歡嗎?上面每一筆色彩都蘊含了我澎湃的情緒,我這一輩子再也畫不出另一幅了。送給你吧。」
「加入我的小組吧。」陸離說,「我們缺少一個真正的畫師。」
「這是你第幾次提出這個請求了?」溫琥珀的虹膜顏色有些淡,像是宇宙中寂寞漂浮的星河。
「第三次還是第四次?我記不清了。」
「不喜歡畫嗎?」
「喜歡。」畢竟價值連城。再等個四五年,她的畫動輒拍賣上千萬,像這種純粹抽象表達的色彩畫更是有價無市。
「我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溫琥珀沒有像以前一樣馬上拒絕。
「我也不喜歡。」
「你會聽古典音樂嗎?」
「聽,但聽不懂。」
「我也聽不太懂。禮儀老師是個勢利的老女人,她念叨的聲樂知識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沒說你是土包子嗎?」
「說過,私下裡走總愛和別人說雪莉·安柏是個鄉下來的。」溫琥珀笑了出聲。
「耶穌也是從鄉下的馬廄里走出來的。」
「是被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