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琥珀將她視若珍寶的鉑金色長髮束起,忐忑地看著對面從容、勝券在握的對手。陸離看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金色的髮絲混著汗水黏在她潮紅的面頰上,她一定很緊張吧?
說實話,溫琥珀的表現遠超他的預估。到目前為止,溫琥珀沒有任何一次失誤,光此一條,便知道她在課後下了苦功夫。
「球拍……」溫琥珀的聲音也在發抖。
「什麼?」
「球拍這樣拿……對、對嗎?」
陸離怔住了,看著她握住球拍的右手,手指用力,骨節發白。
「對。」
溫琥珀像是放下心一般呼出一口氣。她想必也承擔著莫大的心理壓力。她代表文科班報名了七八項比賽,結果一個名次也沒拿,溫琥珀那驕傲的靈魂想必也飽受挫敗之煎熬吧?
「能、能贏一局嗎?一局就好……」溫琥珀像是在乞求。
陸離眼神沉寂,低低地應了一聲。既然溫琥珀都這樣說了,他作為她的朋友,也應該全力以赴了。不過就是兩個學生中的業餘選手罷了,連雅夢姐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作為經常被雅夢姐餵招的陪練,還是兩世為人的重生者,他難道還會輸給這對小情侶?
十五分鐘後,比賽結束。文科班完敗。
那對理科班的情侶歡呼一聲,在熱烈的慶祝聲中抱在一起,旁若無人地熱吻起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學生會的紀委們也對此睜隻眼閉隻眼了。
與那邊的火熱相比,文科班這邊則是死寂一片。溫琥珀呆呆地看著手裡的球拍,比賽後半程,她一次球都沒接住過,狀態也越打越差,到最後,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擔心是不是自己拖了陸離的後腿。
失敗是人生的必經之路,對於陸離來說,他失敗的次數太多了,失敗早已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而對於溫琥珀來說,失敗就像是早上的第一口芥末醬,突如其來,又難以接受。
越是刻意去追求完美,越是收穫不到完美。
溫琥珀茫然地看著球桌,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最近為何總是事與願違?難道是她命中注定孤寡可悲嗎?
陸離沒有說話,靜靜地陪伴著金髮的天使。這種時候他有一百種辦法讓她開心起來,但他不會選擇那麼做。因為溫琥珀確鑿需要一場慘烈的失敗來清醒了。陪伴也遠比語言更重要。
剛才的比賽他也確實拿出了全力,可對手也很狡猾,他們不是陸離的對手,就轉而去針對溫琥珀,不斷地進攻溫琥珀的防區。這到底是桌球雙打,而不是單打。
「別想太多了。」陸離說。他覺得最近的溫琥珀陷入一個功利的漩渦,她好像被什麼追趕著,迫切地追求著什麼東西。
「……不行……」她垂下頭,金髮也隨之散落,「還有兩人三足,還有最後一場兩人三足比賽。陸離,我們一定要拿個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