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熙冷冷地說:「讓開。我只說一遍,你再敢攔我我當場殺了你。」她話音剛落,一直默默跟隨著她的兩名壯如鐵牛的女保鏢無聲地解開西裝的紐扣,似是隨時準備動手。
殺了你。這句話或許只是孩童嘴中的氣話,但從朱熙嘴中冒出來可不是氣話那麼簡單了。
那女管家猶豫片刻,還是閃身到一旁。
朱熙瞥了她一眼:「你只是外婆養的一條狗,狗是不能擋主人的。」
「……是。」對方低著頭,艱難地回答一句。
朱熙調整一下表情,儘量讓自己笑得和煦一點,旋即推門而入:「小巧,我來看你了。」
可祝巧的小屋裡卻一片漆黑,連燈也沒開,明明是大白天,窗戶卻緊緊鎖住,絲毫陽光也透不進來。朱熙微微皺眉,但臉上的笑容還是未消失:「小巧,你在嗎?」
「……熙姐?」祝巧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要小。
「小巧,你怎麼不開燈?窗子也不開?你看得清嗎?」朱熙溫柔地問,說著伸手去開了壁燈。
燈亮之後,朱熙的表情凝固了片刻。她看到祝巧伶仃地坐在床上,正呆滯地「看」著她。祝巧明顯瘦了許多,下頜線更加尖銳了,莫名與她朱熙更相似了一分。朱熙察覺到不對,她聲音有些發抖:「小巧,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祝巧編不出謊話。
「小巧,你看著我。」
「……」
「小巧?」朱熙聲音抖得更厲害了,「你看不見我嗎?」
祝巧沒說話,但她那垂下的黛眉足以說明一切。
「熙姐……我……你還是先去找外婆吧,不然外婆會生氣的……我在這等你回來。」祝巧弱弱地說。
朱熙往前走了一步,想握住祝巧瘦弱的肩膀,可一直守候在門口的女管家陰惻惻地說:「家主等了您至少五分鐘了。」這句話更像是一種要挾,也是她對朱熙侮辱的報復。
在閻家,沒有人敢忤逆閻太婆。她老了,也瘋了,沒人敢惹一個瘋子。
朱熙咬了咬牙,小巧說的沒錯,先去見外婆。她柔聲交代了幾句,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外婆的居室走去。
她在外婆居室門前深吸一口氣,任憑那股發霉的藥味在肺部盤旋,隨後用力推開木門:「外婆,我來遲了。」閻太婆此時正坐在床上看書,自從她下肢癱瘓之後,看書便成了她僅有的幾種消遣之一。這名滿面溝壑的老嫗合上書本:「嗯。下次不許這麼遲了。」
「楚家的事安排得如何?」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