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過頭,一直問陸離:「點著了嗎……點著了嗎?」其實無須陸離提示,她便能自顧自地一撒手將打火機丟掉,捂著腦袋往回跑,等了好半晌沒有動靜,才懵懵懂懂的意識到根本沒點燃火線。
「我情願去跟著約瑟夫·祖布科維克從頭開始學水彩。」這個小洋妞傲嬌地說。
雅夢姐最是誇張,她能左右手各拎著一架陸離雙手才能拿穩的煙花加特林,在路人震驚的目光中,雅夢姐腳踩橫杆,兩挺「加特林」對準高空,在燦爛的煙火中放聲大笑,宛若從戰場降臨的女武神。陸離想,如果現在是冷兵器時代,以雅夢姐那不講道理的蠻力,說不定真能被稱為女武神。前天和姐姐去買年貨時,他們撞到了不長眼的蟊賊在年末沖業績,雅夢姐上前喝止,那小蟊賊情急之下隨手抄了一根金屬管砸向雅夢姐。
陸離只記得電光火石間,雅夢姐就單手將那金屬管接下,一腳——毫不誇張,真的只是一腳——踹飛了那蟊賊,然後才溫柔地看向陸離:「我是不是太粗魯了?」事後陸離檢查那金屬管,才發現雅夢姐捏過的地方有明細的形變。
相較之下,安百璃就顯得平凡且幼稚了,她舉著一根煙花棒,嘴裡發出擬聲的烏烏聲——她是在單純地享受放煙花的快樂。
漫延的思緒收回,陸離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生活已如此美滿,何必非增添苦悶?苦中作樂不應該才是男子的擔當嗎?陸離回頭看了一眼床上,金髮的琥珀和黑髮的百璃還窩在被子裡。琥珀的睡姿很端正,就是頭髮太長,陸離夜裡老容易壓到她的秀髮;百璃的睡姿就難登大雅了,她從豎著睡變成橫著睡,又從橫著睡變成倒著睡,陸離夜裡沒少被她踢醒。
順帶一提,為了滿足一床睡三人的偉大成就,陸離在床邊架了一條摺疊床作擴容,鋪上兩層軟墊,睡起來和大床毫無區別。
時辰尚早,陸離不打算吵醒她們,讓她們多睡一會吧。他想去看看雅夢姐起床沒,於是便躡手躡腳地進入雅夢姐家中,正好看到雅夢姐坐在書桌前在束馬尾,她穿著一身寬鬆的運動服,看起來是打算去晨跑了。
陸離悄悄地來到雅夢姐身後,想捂住她的眼睛給她來個驚喜,或者說,幼稚的把戲。可他剛伸出手,雅夢姐恰好扎完馬尾,利落地起身,陸離的兩雙大手便一抓握在那兩團罪惡上。
他將錯就錯,手指收縮,嗯,雅夢姐穿的內衣一般都戴鋼圈,手感並不好。如果雅夢姐穿的是和百璃靜怡一樣的柔軟小背心就好了,手感會更上一層樓的。
雅夢姐也沒阻止他,任憑心愛的弟弟揉捏:「跟我一起去晨跑嗎?」
「今天過年誒,你也要跑步嗎?」
「鍛鍊身體必須持之以恆,這是一種習慣。」姐姐認真地說,「當初誰說的要和我一起晨跑的,才堅持了多久就食言了?」
陸離當時是出於對代價的擔憂而開始鍛鍊身體,可後來他明白了他的代價不可能是和百璃一樣的身體上的症狀,更像是某種不可知的因果,於是便逐漸被床給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