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想起了朱熙手上那些陳年舊疤,她的童年也許過得很糟糕吧。
「其實……爸爸一直想向熙姐道歉。爸爸每年都會來探望我,但阿婆不讓他進門,他就將禮物放在門口,隔著木門祝我生日快樂,希望我每天開心,身體健康。」她口中的爸爸當然是當今神州的皇帝,聽起來似乎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父親,「爸爸希望我勸說熙姐,可我每次提到父親,熙姐就會皺起眉頭,讓我不要再說了。」
「熙姐過得很累,從大概四年前開始,熙姐笑得就越來越勉強了。」祝巧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一暗,「熙姐已經如此不幸福了,我當初居然還……」聲音很小,陸離沒聽清。
「她在工作,或者說,私人時間以外的時候,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陸離問。
「我很少見熙姐在工作,唯一一次是她在和別人打電話,語氣很兇,冰冷冷的,電話那頭的人一個勁地說是、好的、收到。」
陸離又想到朱熙隨身攜帶的那把槍,她說她也是個女人,也需要保護自己。細究起來,朱熙保護自己的方式其實和當初的陸離並無差別,都是將所有最惡劣的猜忌施加於旁人,用最嚴酷的手段武裝自己的內心。那句話怎麼說的?只要自己心如死灰,就不會再受傷。不過陸離有鄒雅夢,她朱熙有誰呢?
「哥哥。」
「嗯?」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祝巧認真地說,「作為回報,我也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你的。」
祝巧的幫助……陸離想到了小巧身上種種特異之處,他一直相信世間萬物都有其代價,他的直覺告訴他祝巧的能力和重生水晶或許是同源的,這是當初和朱熙雪夜漫談後得出的猜想,這也意味著,祝巧那特殊的力量也有其代價。
「不需要,小巧。」陸離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這次帶你是讓你們姐妹相聚的,不用特意來幫我做些什麼。你需要我答應你什麼呢?」
「製作人先生。」不稱哥哥,而是換了個對她來說更正式的稱呼,「你能真的娶了熙姐嗎?」
娶了毒公主?不,更準確來說是入贅到朱家當駙馬?
「我知道製作人先生你有自己想娶的其他女孩,但如果新法成功推廣了,你能把熙姐也一併娶了嗎?」祝巧這段時間的功課沒白做,居然已經對神州的法規變動也有了了解,也許再過一段日子,這丫頭就不再那麼傻傻的了。陸離還有些遺憾,他心底挺喜歡白紙一樣的小巧的,他說什么小巧就信什麼,這誰會不喜歡呢?
而且,把朱熙一併娶了?陸離笑了笑,朱熙不把他一槍斃了都好的。他們現在最多是個炮友,感情還沒堅固到那種地步。
「我想娶,也得你姐想嫁。」陸離還是留了餘地,沒有把話說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