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星星的孩子
陸離有多久沒有沉下心來欣賞夜景了?過去他喜歡寂靜的樹林,遼闊的大海,綿延的群山,喜歡看旭日初升,浩日殘陽。後來他身邊的女孩越來越多,要忙的事也越來越繁雜,漸漸的他都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少年時的陸離的理想生活是,在黃昏的陪伴下坐在藤椅上,抱著貓兒,就這麼靜靜地等待時間的流逝,不再去考慮所謂的浪費時間、珍惜生命,不再去追求所謂的提升自我、實現價值,而是就這麼單純地看雲起雲落水漲河息。
呆頭鵝依偎在他身邊:「這些星星都是有名字的。那是天棓,那是少微,那是北斗的天樞、天璇……」她居然有認真地在數星星。陸離猜,她一定對星星有浪漫的幻想,只有單純的人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在念初中時,就聽人說,星星上一片死寂,環境惡劣,不適合任何生物生存,星星上沒有嫦娥吳剛,沒有牽牛織女,現在想來,過早地扼殺對世界的浪漫並非是一件好事。
陸離靜靜地聽著呆頭鵝的陳述,他心中的躁動逐漸平息,就這麼溫柔地抱住她,在星光的照拂下歲月靜好。楚靜怡說到最後一顆星星,她忽然緩緩轉頭,一雙折射著星光的水眸凝視著他:「還有一顆星星叫陸離。」她的眼睛真的在閃著光,陸離不知道那是少女眼中的神采,抑或是天頂之上的倒影。
「我不是星星。」陸離拿下巴蹭她,現在他又要開始刮鬍須了,明明去年的時候都還不用。春去秋來,白駒過隙,他們總有長大的一天。對陸離來說這不是長大,而是失去。
「你就是星星。在我眼中,就是一顆又亮又大的星星!」呆頭鵝倔強地說,「你知道嗎?陸離,我喜歡你之前,其實好崇拜你,我覺得你好厲害啊,不用上課也能考高分,還會自己做遊戲,明明出身微寒,卻能在川海一中昂首挺胸,我高一得罪過你,你也絲毫不計較……」
陸離安靜地聆聽。
「我也知道崇拜不是喜歡,可是當我和你關係越來越近後,我發現星星也不是特別遙遠。那個時候,我覺得和星星在一起的感覺很美好,就像童話成真一樣,我希望未來永遠這麼持續下去。所以當時看到你和百璃在一起時,我心裡難受極了,好像那顆星星又一下子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和別的女孩子並肩而行,將我遠遠地丟開。」
「我一直都好害怕,害怕你哪天不要我了。她們說我隨便能就找個比你更好的,可是……我心中的星星只有一個啊。」小姑娘聲音軟軟糯糯的。
陸離怕氣氛更消極,插科打諢:「誰要你去找更好的?說出來我去教訓他!」
「是以前一中的女生們,她們碎嘴很多的,你別和她們計較啦。」
「好,怡寶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