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則是擁有火力也擁有人質新加入戰場的霍雨等人。
冷汗一點一滴從綁架導演組的黑人頭頂流下,他們看著一邊的老大,又看著另一邊昏迷的同伴,手裡則拿著槍,指著導演組人的後背。
而導演組的人全部跪在地上,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痛哭流涕,呼喊著媽媽,哭聲和火焰燃燒的噼啪聲,混合著夜風,在非洲曠野中傳出很遠。
宋文彬則感到手腕和巴布脖子接觸的地方一陣又一陣的滑膩,身後肩膀發力的地方更是無比的酸痛,他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緊急的情況,身體幾乎已經將全部的能量調來了四肢。
但他不敢鬆手,他害怕鬆手之後就是滿盤皆輸。
蘇緹娜更是焦急,她只是一個沒怎麼接觸世界的大學生,此刻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快到極限了。
「宋……宋大哥……我……我快沒力氣了……」
蘇緹娜小聲說道。
「還按原方案執行嗎?」
衛寧小聲說道。
在如此極端爆裂的情況下,整個荒野已然化作不亞於古巴飛彈危機的巨大坩堝,只要有一次擦槍走火,就會發生無法挽回的可怕後果,而這完全不是宋文彬想看見的。
可是時間卻並不站在他們這邊。
宋文彬咬牙,看著遠處的霍雨,大聲喊道:「瘋婆子!想辦法幫我穩住那群黑鬼!不要讓他們擦槍走火!」
霍雨此刻無法追究宋文彬對她口頭上的侮辱,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她竟然鬆開了那兩名黑人,從皮卡車後走了出來。
頓時數十把槍指向了霍雨。
宋文彬心臟都差點沒跳出來。
如此關鍵的時刻,這傢伙居然還不按常理出牌,真當要把他們往絕路上推嗎。
蘇緹娜看見這一幕,發出痛苦的嗚咽,閉上了眼睛,已然不忍再看。
然而霍雨卻並沒有繼續上前,只是站在曠野里用英文說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幹點正經事,哪怕去路上推推車,哪怕是修修路,哪怕是賣賣汽油做點小生意呢。一個個在這裡設卡收費,敲詐勒索。這個國家還不夠艱難嗎?」
那些拿槍的年輕人聽見她的話,臉上不由出現一絲困惑。
只聽霍雨繼續說道:「你們今天殺了這些人,國際上會怎麼看待你們,怎麼看待這個國家,能不能有那麼一瞬間,哪怕只有那麼稍微一瞬間,不要想著自己,就哪怕有那麼一瞬間,想一想社會,想一想集體,真的很難嗎??一天二十四小時,裡面花三分鐘去想想腳下這片養你二十幾年的土地,很難嗎???」
宋文彬愣住了。
因為過於驚訝甚至胳膊鬆了一瞬間。
他雖然聽不懂英文,但是能看出霍雨這瘋婆子好像正在講道理,這種感覺不亞於在野外看見一隻猩猩正在鑽木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