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之後,霍雨推開船帆,從後面轉了出來,「笑什麼笑?沒見過大師的傑作嗎?」
「見過但是沒見過這麼後現代的藝術品。」
宋文彬笑道:「你這船太抽象了吧。」
霍雨很煩他,從水裡抽出船槳,打了宋文彬一下。
顯然那船槳也不太正常,是用木棍綁著野豬的肩胛骨做成的。
蘇緹娜看著霍雨的模樣,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說道:「霍雨,你的衣服都去哪兒了呀。」
爆笑的宋文彬這才注意到霍雨的打扮,由於造船所需,她那條長褲被切成了超短褲,衣服也只剩下了一件短短的內衣穿在身上。
海水從她頭髮流下,順著她的大腿滴落,勾勒出少女矯健卻勻稱的肢體,和上次見面不同,或許嫌頭髮礙事,她的頭髮在腦門後紮成了一個小辮子,看起來有了一絲女孩氣。
看見這景象,宋文彬不由止住笑,別過頭去。每當這時候,他總會苦惱自己被禁錮在一個男性的軀殼中。尤其是在轉型如此困難的今天,他的身體總會和他的工作產生劇烈的衝突,而現實卻又不得不要求他在劇烈的衝突中選擇後者。
霍雨甩了甩頭髮,定睛看著宋文彬和蘇緹娜,這兩人幾乎已經髒的不像人了,一個身上漆黑,好像剛剛從非洲挖煤回來,還有一個身上一塊白一塊黃的,衣服和手臂上全是泥漿,看起來就像是泥巴堆里爬出來的一樣。
「我衣服……造船用了啊……倒是你們……話說你們應該知道……這是做節目吧……?」
蘇緹娜:「知道啊。」
霍雨她指著自己船帆上的一個小攝像頭,「知道,好歹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吧。弄得跟阿富汗逃難回來的人一樣,這節目到時候可有很多人看呢。」
「切,你都把衣服剪光了還教育我們!船做好了就行!」
蘇緹娜指著座下的伊寧號,驕傲的說道:「怎麼樣,你看我們的船!是不是很厲害!?」
霍雨打量了一下宋文彬和蘇緹娜乘坐的黑長條,這玩意看起來就像是一根腐敗發黑的香蕉躺在海里一樣,她不由露出嫌棄的眼神:「我還以為你們這段時間能搗鼓出什麼驚人的東西呢,結果就弄了這,這什麼玩意,爛香蕉……」
宋文彬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立刻從微妙的心理衝突中恢復過來,指著霍雨腳下那塊四四方方的東西說道,「你這又是什麼玩意?縫合怪嗎?」
霍雨那正方形竹筏用藤蔓和衣服布料加固,下面綁著很多白色的泡沫和塑料瓶。在宋文彬眼裡異常醜陋。當然,這塊竹筏上最醜陋的東西毫無疑問是那塊船帆了,宋文彬從未見過帶毛的船帆。那船帆頂端,甚至還掛著一顆被煙燻的發硬的豬頭。和上次見面時相比,豬頭腮幫子和脖子都已經乾癟收縮,看起來異常憔悴。
「瞎了你的眼,這可是豬頭號!」
霍雨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本王最新傑作,全自動帆船!由布料,獸皮,竹子,骨頭,塑料,共同打造,比你們這古老的人力船不知道先進了幾千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