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烏頭抬起手臂,一隻夜梟撲稜稜的落在他的手臂上,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花海中的霍雨。
花海周圍更是呼啦啦的鑽出一大群人,他們戴著濕面巾,手持火把,大踏步找到了節目組的人,開始搶奪他們的拍攝設備,並且將他們按下地上。而攝製組的人也因為吸入了致幻的煙霧,一個個癱軟在地,有人大喊大叫,有人則是莫名嚎啕大哭,還有人在大笑。
那些聲音落入霍雨耳中,讓她本就混亂的精神雪上加霜。她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頭重腳輕,身體沉重的仿佛灌了鉛似的。眼前的世界更是異常扭曲抽象,一會兒是印尼,一會兒是霓虹燈,一會兒又是道場。
烏頭餵了那隻夜梟一隻死老鼠,摸著它的翅膀說道:「你那個朋友心眼還挺多,臉上笑嘻嘻,實際上誰也不相信。不得不說,他讓我有些頭疼。明明我是很有誠意的想要加入你們,你們卻對我如此戒備,一拖再拖,甚至還暗自監視我,說實話傷了我的心啊。」
「父……親……」
烏頭說什麼話霍雨已經聽不清了,她搖搖晃晃的向那個穿著柔道服的男子走去,腳步虛浮,喝醉了酒一樣。
突然間,她嘶吼道:「死!!!」
她雙目血紅一掌直取男人的眼睛,卻一拳砸在了空氣中,那個看起來距離她很近的男人實際上和她距離異常遠。
一拳砸空霍雨不依不饒的又沖了過去,然而這一次她直接一頭栽在了花海里,砸得曼陀羅花瓣四處飛舞。
「我要殺了你……」她口角流涎,雙目血紅的在花海中左衝右突。
但那些印尼人只是戴著濕巾,將她團團包圍,卻無一人上前,只是冷漠的看著她發瘋。
飄舞的花瓣在霍雨的視野中變成了流淌的鮮血,那些人影變成了影影綽綽的鬼影,他們站在不遠處,將她團團包裹,她跪在地上,看著雙手,雙手上更是濃稠得化不開的鮮血。
「怪物……哈哈哈……」
「暴力怪物……」
「和你的父親一樣……」
「難怪了……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不配呆在這裡……」
竊竊私語不斷在她耳畔響起,那些被壓在龍紋和旅行日常下的塵封歷史令她再也無力掙扎,她跪在花海中,死死捂住耳朵,試圖驅散那些無處不在的聲音,然而卻是徒勞,聲音無處不在。
「別說了。」她抱著頭,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別說了。」
回應她的是一記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