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讓伊莎貝拉拉著雪橇往東,伊莎貝拉就拉著雪橇往東,讓它拉著雪橇往西,它就拉著雪橇往西,絕無半點遲滯。就連他媽的吃飯也要等到霍雨吃完了才能吃。
但倘若宋文彬想要給伊莎貝拉下達指令,這隻該死的狗要麼就無視他的呼喊,要麼見他喊的急了,就停在雪地里,看著一旁雪地摩托里的霍雨。
得到霍雨的同意之後,它才會執行那個指令。
一來二去,宋文彬很不高興。
本來這是一場遊戲,結果弄得他一點遊戲體驗感都沒有了。他成為了一尊徹頭徹尾的傀儡,每天除了呆在雪橇里受凍什麼都幹不了。
進入冰蓋後的第三天,一行人在極地內行進了兩百多公里。在深入北極冰層後,那些薄薄的冰層因為溫度的降低變得愈發厚實起來。
這一天,溫度已經下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因為深入北極圈內部,夜晚幾乎完全消失,漫長的極晝和無止境的白色荒漠充斥在每個人的視線中。
宋文彬再也無法忍受每天窩在雪橇里當陪襯的生活,要是溫度正常,配相也就配相了。可是在這零下二十幾度的空氣里當人偶,他找不到這樣繼續下去的理由。
「停車。」
上午,凍麻的宋文彬在雪橇上大喊道。
雪橇在十隻狗的拖拽下不知疲倦的在荒原上奔跑,對身後那個男人的呼喊充耳不聞。
「停車!」
宋文彬無法忍受嚴寒,又起身喊了句。
雪橇還在跑。
「霍雨!!」宋文彬氣憤。
距離他二十來米的霍雨停下雪地摩托,雪橇犬們齊刷刷的停下來,看著她。霍雨戴著頭盔走到宋文彬跟前,打開冰凍的頭盔,問道:「怎麼了?」
「我受不了了。」宋文彬說道。
「你受不了了?」霍雨問道。
「我冷得受不了了。」宋文彬說道。
「這……」霍雨愣住。
冷,自然是冷。可是這次工作的地點就是北極,她以為宋文彬已經做好準備面對這一切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
霍雨吐槽道:「距離極點還有五百多公里呢。」說著,她又給宋文彬打氣,「忍一忍,也就十來天的事情。你西伯利亞都過來了,那比這更冷呢。」
「你說的輕巧,西伯利亞我那是在車裡,和這能比嗎?」宋文彬抱著胳膊煩躁道:「我……這樣去極點,非……非死不可。」
霍雨看著宋文彬話都說不利索,不確定的問:「那你要退出嗎?」
去了七八個國家和地區,無論多麼困難的時刻,她也沒見過宋文彬有過放棄的念頭,她不相信宋文彬會在這裡選擇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