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今年一個季度的虧損情況就有十幾萬,而近一年半來累計的虧損居然高達七十萬元,這對於這個本就不大小作坊來說已經可以說是沉重打擊。
老張頭擔心帳本上的字太潦草,還在一旁給宋文彬解釋道:「主要是前兩年廠子停了一段時間維護,花了十幾萬,剛維護好疫情就來了,訂單都斷了,現在雖然恢復,但是……很多合作都中止了,一直沒有新訂單過來……」
「這樣……」宋文彬翻著帳單,繼續問道:「那人工費是怎麼算的?」
他雖然問得平靜,但是話剛問出來,那幾個打撲克的工人就不動了,他們全都直勾勾的看了過來,盯著宋文彬。
老張頭從口袋裡摸出個打火機,點著了煙,說道:「男工是四千一個月,女工三千五,如果賣的好是有提成的,不過已經好久沒發過了。」
宋文彬看到帳單上的人工費用支出欄一向都很穩定,便問道:「之前停產的時候工資也照發的嗎?」
「這……」
老張頭看了看旁邊幾個人,有些欲言又止。
那幾個工人把牌一扔,冷冰冰硬邦邦的說道:「小孩,你是來幹嘛的?那個位置是你坐的嗎?」
宋文彬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那是個臉上有兩道疤的老男人,看起來有些兇相。
「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是來幫忙的。」宋文彬平靜說道:「現在廠子經營不下去,得想想辦法。」
「經營不下去是誰的問題。」
那疤臉男人冷笑道:「你爹當了十幾年甩手掌柜,拿著錢不干正事,不更新設備也不請技術指導,要我說這廠早他媽該倒了,要不是老張和咱們這些年幫襯著,你早他媽喝西北風去了,現在倒好,你剛來幾分鐘就查起了帳簿,你說你想幹嘛吧。」
宋文彬沒說話,只是看著老張頭,老張也只是吐了口煙,淡淡說道:「別那麼沖,老王,小宋也是來想辦法的。」
「他能想什麼辦法,缺多少錢拿多少錢。」男人兇巴巴說道:「這就是最大的辦法,別整那麼多花花腸子,沒用。」
宋文彬靠在了椅子上,眼神從那幾個面色不善的工人臉上掃過,又落到了一旁默默抽菸的老張頭臉上。
「人工費缺多少錢?」宋文彬問道。
「人工這一項其實還好,就暫時缺了兩個月的工錢。」
老張頭說道:「一共六個男工,三個女工,算算一共是六萬多塊錢。」
「六萬。」
宋文彬沉吟片刻,又翻起了帳簿,和其他的虧損,諸如原材料,機器故障,庫存滯銷造成的危機相比,人工的缺口的確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