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Ann一樣沒眼力見兒。
但霍應汀和女士不一樣,一個成年男人了,裴煦犯不著慣著。
裴煦掀起眼皮淡淡地看著他:「那霍總就相信我了嗎?」
裴煦沒忘記霍應汀說他「不擇手段」的事,本就互相質疑的人,話說那麼清楚就沒意思了。他今天本來是給霍朝明面子,但霍應汀這麼自討無趣,他自然也懶得再做表面工夫。
反正媒體已經拍完照,他的任務也完成了。
裴煦懶懶地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妙的霍應汀,仁至義盡地擠出最後一絲微笑,朝他道了聲「霍總慢走,不送」,在轉過身的一瞬間垮下了臉,笑意全無。
突然起了陣大風,裴煦這兩天的頭髮有些長了,被風吹著刮過眼角帶起癢意,他抬起手揉了揉。
只有樹葉漱漱的聲音在花園裡響起,蓋過了角落裡一聲輕微的快門聲。
只是幾分鐘而已,突如其來的烏雲遮住了驕陽,狂風驟然不止,天色陰沉,落葉和灰塵打著圈在地面旋轉。
霍應汀仍舊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不知落在哪裡。
——轟隆
春雷打響,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瓢潑大雨。
*
霍應汀在花園裡淋了半身雨才回過神來,他不知道裴煦這莫名其妙的脾氣是哪裡來的,但又感覺他好像很生自己的氣,本著不平白無故受氣的念頭,他準備回去問個清楚。
結果走到一半,他就看到裴煦身邊的那個特助抱著一束花從電梯裡走出來。
霍應汀站在原地,眉毛揚起,盯著陸執手裡那束百合花一動不動。
眼熟,和他送的那束一模一樣。
陸執也看到了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霍總。」
霍應汀仍舊盯著他懷裡的花,陸執不知道今天霍應汀要來,也就不知道這束花是他送的,見他一直盯著,雖然納悶但還是道:「花放病房裡礙事,裴總讓我拿去處理了。」
作為特助,任何事情都要以上司為先,花粉過敏這種事,陸執不會犯暴露給裴煦宿敵這種低級錯誤。
礙事。
霍應汀冷笑一聲。
看來今天答應他爸陪他演一場戲真是為難他了,剛剛還裝模作樣地說花很好看,其實心底根本就覺得他很礙事。
難道裴煦以為他霍應汀就很情願來嗎!?
原本去找裴煦的打算登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霍應汀一句話也沒說就轉身離去,弄得陸執在康復中心分完百合花後都還在迷惑,回到病房之後把這事說給了裴煦聽。
結果裴煦倒水的手一頓,滾燙的水頓時灑在了虎口,他胡亂抹了一把,走到洗手間開始沖涼水,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和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