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正好你弟弟今天生日,我有事交代給你。公司交給你也有幾年了,你弟弟國外名校畢業,能幫襯你的地方也很多,未來我不在了也只有你們兩個能互相扶持。小煦,等你弟弟過完生日就讓他去公司吧。」
裴煦毫不意外,安靜地聽他說完,然後點頭。
「我也正有此意,松沅是該來公司了,任命文件剛剛我來的時候已經給您了,算是我給松沅新一歲的禮物,如果沒什麼問題讓松沅簽字下周一到公司找人事報導就行。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爸,你們盡興。」
裴煦意外得好說話,完全沒有裴尚川預計的阻撓,他不免有些驚訝。
但裴煦說完,不等裴尚川和裴松沅去找剛剛那份文件,就一遍往外走一邊摸上自己的脖子。
皮膚因為過敏而變得格外敏感,他解領結的動作又太過粗暴,指尖掛過修長的脖頸,又貫穿喉結,走到車邊上時,領結已經完全被解開,露出脖子上幾道刺眼的紅痕。
裴煦關上車門,將今天唯一收到的禮物隨手扔在副駕,長出了一口氣,踩下油門離去。
廳內,霍應汀原本就站在不遠處,聽完裴煦把任命書當生日禮物那一番話,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名不虛傳的手段多,讓人恨得咬牙。
哪有送人禮物是一份破任命書讓弟弟去當自己下屬的?
這和在人臉上畫王八有什麼區別?
沒過多久,霍應汀推拒了眾人的酒,掛著不算和善的笑,離開了琅園。
*
夜色朦朧,南方濕氣重,空氣里水汽黏糊糊得讓人不舒服。
但裴煦穿著一身正裝坐在路邊的一家麵館里,正認真地吃著自己的長壽麵。
長壽麵煮的很香,煲了一天一夜的雞湯鮮得吊人味蕾,玉似的面乖順的躺在碗裡,上面臥著一個單面流黃的荷包蛋,最後撒上了一把蔥花。如果往下翻起,還會翻到特意藏在裡面的雞腿和牛肉片。
裴煦的胃適時地發出一聲抗議飢餓的叫聲。
他抿了抿嘴,今天就要二十七歲的壽星一個人坐著,四周空空蕩蕩只有他一個客人,玻璃窗上因為內外溫差接了一層水汽。
裴煦抬起手,勾著漫不經心的笑隨手在玻璃窗上畫了個三層蛋糕,又在上面畫了個點燃的蠟燭,接著在蛋糕上隨手寫了一句「Happy Birthday」。
最後象徵性地閉眼許了一個和以往一樣的願望。
「小裴啊,你看看這藥膏你能用不,怎麼過敏了又?」麵館的老闆娘拿著一管藥膏急急地走出來。
裴煦笑著接過藥膏一看,發現半年前就過期了,但他仍舊擠出一點在手裡,抹上自己的脖子。
「謝謝嬸兒,能用,我這就不癢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