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他對灰塵也比較敏感。
轉過身,裴煦有點僵硬地坐到了下沉式沙發上,捏著手裡的藥不說話。
穿著浴袍和一個關係算不上好的人獨處一個,裴煦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自在,但來也是他自己點頭的,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霍應汀看著他這幅被霸王硬上弓的勉強表情,沒忍住笑了,覺得這人真是難伺候。
他放下水,抹了把嘴邊的水珠。
「我去主臥洗澡,你該吃藥吃藥該擦藥擦藥,客臥開了除塵,半小時之後可以進去。」他插著口袋走到裴煦面前,故意附身說了句,「裴總,自便。」
距離被拉近,面前的人太過高大,裴煦防備地朝後靠了靠,抿唇:「......謝謝。」
霍應汀目光掃過他因為過敏而發紅的脖子,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然後走進房門,關門時裴煦又聽到一聲很輕的輕嘲。
「複讀機。」
像是在說他。
客廳里沒了別人,裴煦感覺周圍空氣都順暢了不少,霍應汀整個人都太過侵略性,裴煦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下應付不了他。
坐了一會兒,裴煦起身給私人管家打電話叫餐。
他今天下班之後直接來的淮市,還沒有吃飯。
按理說抗過敏藥空腹吃問題不是很大,但他最近的胃經不起折騰,保險起見還是吃點比較好。
背後的門一響,裴煦拿著房間裡的電話筒轉頭,看到霍應汀出來了。
後者歪了歪頭:「忘記拿行李箱了。」
裴煦微微點頭,忽然又覺得在人家的地盤該表示一下禮貌,於是開口問:「你要吃點什麼嗎,我叫餐。」
霍應汀腳步一頓,偏頭看了下牆上的鐘,確定現在是晚上快十點而不是下午五點後意識到了什麼,轉頭:「你沒吃晚飯?」
裴煦沉默了會兒,嗯了一聲。
「嘖。」然後他就看到霍應汀過來拿走了他手裡的電話,然後推著他的肩,不耐煩,「脆皮胃還敢這麼餓,去去去,擦你的藥膏去,我點餐。」
裴煦被他推了個踉蹌:「......」
霍應汀朝著電話那頭報出了一串菜,裴煦張了張嘴,忽然覺得過敏的時候自己的腦子會呈現一片空白的狀態,無法作出最符合情景的合理反應,所以他最終還是沒說話,對著客廳里的全身鏡塗藥膏去了。
霍應汀捏著鼻樑叫完餐,拉過行李箱重新進主臥,路過客廳時瞥了一眼裴煦,看到他正把指尖的白色藥膏往脖子上抹。
大概是又癢又冰,碰到時裴煦整個人都索瑟了一下,然後又皺著眉把藥膏推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