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和汀汀聊天?」明悅猜了一個理由,又道,「汀汀說話有時候是不著調了些,經常把他爸爸氣得翹鬍子。悄悄和你說,他從小和人鬥嘴就沒輸過。」
明悅這樣揭自己兒子老底,裴煦聽得忍不住笑:「不是的阿姨,聊天本就是你來我往才有趣,和霍......和他聊天有時候也很有趣。待在這兒陪您是因為我很喜歡您。」
「真的呀?」明悅轉過來眼睛都亮了,玩笑道,「真的嗎,你別和利奧一樣為了吃甜點哄我高興呀。」
很難想像近五十歲的人還這樣熱情活潑,因為一句「喜歡」而如此高興,裴煦點了點頭,很認真:「嗯,是真的。」
明悅的熱情就像是裴煦從沒遇到過的一種愛,一種他曾經羨慕過的、渴望過的,卻又從來沒得到過的,近似於想像中母親的愛。
哪怕是第一次見面,可明悅的每一句話都溫暖柔軟得像是在滿足小時候的那個裴煦。
裴煦是一個很貪心的人,他深知自己這一缺點,所以哪怕是知道明悅對他好只是因為他是霍應汀的朋友,但裴煦還是很貪心地把這份「好」在腦子裡朝想像中的那份「愛」靠近。
不需要別人知道,只要他自己明白就好。
只要感受這麼幾個小時就好,哪怕是擅自做主偷來的、自欺欺人的,裴煦也已經心滿意足。
至少他想像中的母親角色,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
又陪明悅待了一會兒,霍應汀手上拿著兩瓶藥酒推開了廚房的門。
他靠在門上好整以暇:「你們母子倆聊完沒?」
「瞧你那小心眼的勁兒。」明悅笑罵他。
「媽,裴煦剛出差回來,您讓人歇會兒成嗎?」
明悅「啊」了一句,忙把裴煦推到廚房外面,「瞧我,太高興都忘了煦煦剛趕飛機回來。煦煦,去樓上客房睡會兒吧?」
裴煦被明悅推出門,莫名其妙看著霍應汀:「午睡?不讓我回家嗎?」
霍應汀熟練地勾過人往樓上去:「來來回回多麻煩,晚上不是還要陪我夜跑?今天就睡這兒,反正行李都在,不夠的我讓人給你準備,明兒我再送你回去。」
「餵。你是不是太霸道了。」裴煦擋了他一下。
「你管事無巨細叫霸道啊,裴總,你未免太不近人情。」霍應汀帶他走進一間客房,順口胡謅,「而且我看你和我媽相處得挺好的,剛我爸逮住我說花還是被碾壞了幾朵,我媽最寶貝那些花,晚上知道了又得念叨,你要是留下來她估計就能放過我了。」
霍應汀頓了頓,舌頭抵了抵上顎:「就當幫幫忙,成嗎,煦煦?」
這兩個字從霍應汀嘴裡叫出來只剩下了揶揄和占便宜,裴煦心臟一跳,沒好氣地刀了他一眼,但又不得不承認,霍應汀留人的理由正好戳在了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