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爸大聲道:「乖女,你說什麼?」
晝眠也大聲應他:「你這隻耳朵還聾不聾,能不能聽到一點點聲音?」
晝爸:「啊?乖女,你剛剛講森莫?」
晝眠又拔高了聲音:「我說你耳朵有沒有變好,聾不聾?」
聲音大得晝爸另一隻耳朵都聽見了,晝爸咯咯笑:「啊!耳朵啊!不聾!」颮
晝眠:「……」
晝爸換了個耳朵聽她說話:「別擔心爸爸,啥事兒沒有,就算是真聾了,那不也還有你媽嘛。你媽會陪著我的。」
晝眠灰溜溜道:「嗯,爸爸我掛了。」
那頭響起渾厚的笑聲:「好,祝乖女一切順利。」
掛了電話之後,晝眠卻愣了神。
其實她也清楚爸爸的耳朵情況越來越壞,一隻耳朵聽損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另一隻也有百分之十。
很有可能會兩隻耳朵都漸漸失聰,直到再也聽不見她的聲音。颮
她打開最近一直在學的手語教程,看到半夜才關掉。
第二天晚上到排演室的時候,晝眠心事重重的。
又排到之前的戲份,時妄站在她面前,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們。
而晝眠揮起手,要碰到時妄臉頰的時候,動作卻放慢了一點,指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就滑過,特意沒有碰到他聽損的右耳。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時妄深邃的眼睛看著她,有那麼片刻的沉淪。
戲排完一遍,晝眠在一邊給劇本做筆記,坐在旁邊不遠處的時妄忽然開口道:「晝眠。」颮
晝眠抬頭,山葡萄一樣黑亮的眼睛看著他,卻蒙著漫不經心的霧氣:「嗯?」
時妄語氣如常,實際上卻緊張:「喝涼茶嗎?」
晝眠視線偏了偏,看見他旁邊又放著一杯涼茶,上面貼的標籤是癍痧涼茶,是消暑散熱、化痰止咳的一類廣式涼茶。
她的視線又移向時妄,覺得有點好笑:「怎麼,你是批發涼茶的嗎?」
時妄忍不住笑了,濃墨的柳葉眸凝視著她:「那加微信嗎?」
晝眠用手背撐著臉,心不在焉道:「不加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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