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後我問過她,她也沒瞞著,開口就將在銀子上抹了藥的事情告訴了我,那藥來自西域,會讓人生出一些可怕的疹子出來,看上去似乎是得了疫症一般,只不過發作的時間需要的久些,所以到今日了,她才動手下了引子,這才牽扯出韋夫人以此理由將五房盡數撤走的事情。」
「過去韋夫人放縱三房五房打壓東苑,目的何為想必你們也都清楚,大嫂一人要護住東苑上下,確實勞心費力。但我還是那句話,您不可能護著她們一輩子,總是要讓她們長大自己去經歷和面對風雨的。」
「單純從這件事上來看,我覺得她做的很好,如今韋夫人和五房結下了仇怨,三房對她也頗有微詞,但東苑卻摘在此事之外,所以看得出她想做之事也確實能做成。」
這一番話,說在了三人心裡。
她們都各自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答。閡
雪娘是沒想到,六嫂看著嬌滴滴的又和氣,動起手來都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至於大嫂,更多的則是在回想。
想此事的前因後果,想這些日子她的安排,還有何管家和竇嬤嬤的態度轉變。
而商知平則要簡單的多。
「之前為此事,我說話有些過分,傷了大嫂的心,是我的不是,還請大嫂可以原諒一二。」
說完話,就起身恭敬的給大嫂劉氏行了個抱拳禮,這倒是讓大嫂一下子就有些自愧。
這些日子,她其實也在反思自己,為何會生出那樣的想法?閡
若夫婿還在,一家和美,兒子聰慧,她又有掌家之權的情況下,她自覺也會是個賢惠的嫂子。
但一朝失勢,屋頂漏雨的日子讓她不得不隨時繃著一根弦過日子。
看誰都覺得是有問題,有貓膩。
久而久之的,這心裡頭也就生了些病。
說到底對於東苑權柄一事,還是沒捨得。
即便當初大方放給了杜景宜,但心裡頭多少是有些不甘的。
所以才會在五房來鬧事以後,上門也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想收權回來。閡
才會對上門想要解釋此事的商霽多有不滿。
這背後,還是她覺得這是自己唯一可拿住的東西了。
若也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可悲,可嘆,也可笑。
沉默了片刻,大嫂劉氏才嘆息一聲。
再抬眼時,少了剛剛的許多糾結,頗為真誠的回了一句。
「六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找時間會與弟妹說說此事的。」閡
「嗯。」
商霽也看出來大嫂不欲再往下說,自然略坐了坐就離開了。
等他走了之後,那商知平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雪娘看著他臉上一點少年該有的熱忱和開朗都沒有,也是跟著哀嘆,不知道如何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