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翊皺起眉,面色嚴肅起來,聲音也冷了:「令氏絕不做那種蠅營狗苟的事。」
「都尉想到哪裡去了?」俞嬴笑道,「並不是讓你做別的。不過是見了這位夫人,眼圈紅一紅,訴說一下將軍的危難。這又有什麼損害令氏清譽的呢?」
令翊垂著眼不說話。
俞嬴搖頭嘆氣:「那便花大價錢去買珍珠吧。我聽說這位夫人愛珍珠,從前燕使就曾在臨淄等地為其淘換過珍珠。」
第8章 拜見少宋子
令翊後面便不似前半程那樣隨和,不怎麼說話,反而從包裹中取出一卷竹簡來看。
俞嬴掃一眼,是兵書。甚好,以後為將的人是該多看看兵書。
其實俞嬴多少有點詫異,跟他說清楚只是與少宋子訴說一下令氏委屈的時候,他似乎都不生氣了,怎麼說了珍珠的事,倒又慪起氣來?莫不是覺得自己的色相千金難易,我這妄圖以「紅眼圈」替代「送珍珠」是極不識貨的?
俞嬴失笑,又打量他,果然好看!笑好看,嗔好看,這樣低頭看書亦好看。確是自己不識貨了。若我是哪國國君,宮裡收著這樣的美人,莫說給我幾斗珍珠,便是送我幾座城池,讓我的美人沖他笑一笑,我也是不答應的。
嘶~俞嬴發現自己還有當昏君的天分。
唉,幾座城池呢,笑一笑也是行的吧?不好,那是我的美人……俞嬴陷入自己沒影兒的昏君夢裡,皺著眉糾結,想著想著,竟然真靠著車壁睡著了。
令翊扭頭看看她,抿抿嘴,隨即輕輕哼笑一聲,解下身上披著的胡式短袍,似乎想隨手扔在她身上,卻又遲疑了一下,到底略欠身子,雙手把短袍輕輕地搭在她身上,似對她,又似乎對自己輕聲咕噥:「倒春寒呢。若病了,還怎麼去見君上?」
俞嬴和令翊輕車簡從,到武陽頗快。俞嬴打量這燕國的下都城,雖不如齊國都城臨淄、魏國都城安邑之類繁華,卻也很是齊整,偶爾還能看到些披髮左衽的胡人,倒是別樣的北地風光。
到了武陽,先去令氏府第。令氏府第中令朔之妻、令翊的嬸母安祁在,而令翊的母親則在薊都。
令翊與俞嬴解釋:「家父在東北邊塞駐防,有事傳話都是先傳到薊都,故而家母若無旁的事,便是常年住在薊都的。」
俞嬴點頭。
大約已經知道了俞嬴在新河畔出計謀克敵的事,安祁待俞嬴十分客氣,以「先生」呼之,對俞嬴採買珍珠為贄見之禮的提議,無半分不悅推辭之色,並一力承擔:「這件事我來辦。燕國居北,難得見南海之珠,但偶爾有北塞來的江珠,碩大圓潤,光亮鑒人,不比南海之珠差什麼。」
俞嬴又與安祁打聽燕侯那位寵姬少宋子的事。安祁雖與之算不上熟,但終究比令翊知道得多些:「自十多年前先宋子夫人去後,少宋子便主理燕侯後宮,很得燕侯寵信。雖不曾聽聞這位夫人有什麼顯德才能,但其為人倒頗為和善。前五六年為君上添了一位女公子,君上與少宋子都甚是疼愛。」
俞嬴點頭,安祁所言與她猜的差不多。宋國離著俞國不遠,它與諸姬姓侯國不同,是周公當年給商紂王之兄微子啟的封地,地方不大,處在齊國、魏國、楚國之間,這許多年來一直風雨飄搖。少宋子出自宋,又是媵人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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