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為一國相邦,每日不是著玄端這樣的禮服,便是些顏色深沉的袍服深衣,很少穿這樣鮮亮花哨的衣服。其實他年輕的時候穿得也不鮮亮花哨,曾被俞嬴笑話「無趣」,說「可惜了那張臉」。
俞嬴垂下眼:「已經勘校修補過的典籍,相邦是這次帶走,還是等所有典籍都校勘完,再一起搬運?」
「這次帶走吧,上大夫這裡書簡太多,怕是也不好存放。」
俞嬴點頭,不再說什麼。
田向也不說話,只含笑靜靜看著俞嬴。
一時竟然冷了場。
俞嬴道:「相邦政事繁忙,盈也要接著勘校這些書簡,便不虛留相邦了。」
田向不理會她話里的逐客之意,笑道:「左右知道上大夫身份的只有向一人,向也聽慣了上大夫自稱俞嬴,便還是那般稱呼吧。」
「列國都道相邦是君子,想不到相邦竟會為人遮掩、文過飾非……俞嬴多謝相邦。」俞嬴道。
俞嬴顯是說田向是個假君子。
田向哼笑:「上大夫真是以怨報德……」
《國語》中說:「以怨報德,不仁。」
一個說另一個不夠君子,另一個回敬你才不夠仁義,這樣斗口,是兩人少年時常有的事。這恍然如昨的場景,讓俞嬴和田向同時怔了一下。
口角之後,又總是田向先去哄俞嬴的。
田向看著俞嬴,輕聲道:「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讓向為他遮掩的,人總有偏心和私心,向不能免俗。」
俞嬴抬眼,兩人目光相對,俞嬴又垂下眉目。
侍女進來,行禮,擺上漿飲糕餅。
看見這些,田向笑問:「上大夫院內棗樹上的棗子,向從前嘗過,好吃得緊,不知上大夫能否割愛見贈一匣?」
「區區小物,何談割愛,只是相邦說晚了,那些棗子已經吃完了。」
「向可用別的來換。」田向笑道。
俞嬴看他。
「如上次送來府上的那些醓醢?或如上次送來府上的那些金玉之物?」田向笑問。
俞嬴的話硬而直:「棗子真的吃完了。相邦便是拿十個城池來換,也沒有了。」
田向看著她笑道:「上大夫這麼說,是知道向不會拿十個城池來換。」
俞嬴想了想,還真是……要是十個城池,莫說一匣棗子,棗樹都能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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