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儒者鄭子敏、黃老陶子行、陰陽者閔子及一些別的相熟的賢者士人處,俞嬴令翊也或陪著公孫啟或單獨去拜望了。
使節們和一些齊國達官顯貴的宴會自然也是要去的,比如齊相田向宴請諸國質子、使節的宴會。
宴會上,田向待燕國質子一行與待他國使節沒什麼兩樣,客氣固然客氣,卻也帶著大國相邦的架子。令翊總擔心田向憋著壞,就連公孫啟都有些操心地時時看看其師,又看看令翊和主位上的齊相,俞嬴卻一邊跟別的使節閒扯,一邊吃吃喝喝,跟在別的宴會上沒什麼兩樣——而田向也確實從始至終沒弄什麼么蛾子,讓令翊不免有些一拳打空之感。
節間,俞嬴還請皮策吃了一回酒。別的官員封了印就是真不忙了,皮策卻依舊來去匆匆的樣子。俞嬴笑。皮策知道她笑什麼,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在其位,謀其事,總要盡力才好。」俞嬴問他可還順遂,皮策笑一下,微微搖頭。看著他比先前更瘦了的臉和臉上的舊傷,俞嬴沒有再問什麼。
如此忙了幾近一個月,節終於算過完了,俞嬴這樣的使節們終於可以消消停停地在館舍待幾日,歇歇心,也吃點清粥小菜歇歇肚腸。
其後,臨淄又下了兩場雪,等雪化了,柳條也就綠了,鳥雀啁啁,又是一年春日。
宋國質子坐車繞著諸侯館一圈,邀請眾使節去看賽馬,說是有他的馬參賽。
每年春日,臨淄的賽馬會都很興盛。一般都是臨淄的權貴巨賈賽馬,使節們少有參加的——上佳的馬不易得,使節們一般也不願在異國他鄉出這風頭,便是愛武愛馬又是強魏使節的魏溪也只是去看,而沒弄幾匹馬去賽一賽。
宋國使者來時,魏國使者和趙國使者都在燕質子府閒聊呢——在韓國使節歲末宴席上,魏溪和柏辛拼酒,這回柏辛沒有尿遁,結結實實把自己喝醉了,對著棵樹又哭又笑喊老師,誰勸也不聽。魏溪嫌他丟人,跟令翊硬把他架走的,此後魏溪和柏辛就又是可以相約吃飯、閒逛、看賽馬的友朋了。至於這友朋能友到什麼時候,俞嬴覺得,主要看魏國和趙國什麼時候再打起來。
宋國質子笑道:「可巧諸位都在,省得我一家一家地跑了。這回潭有馬參賽,諸位尊使一定要去。」
魏溪先拊掌笑道:「還得是公子你!溪一定去。」
趙使柏辛也笑著答應。
宋國質子又笑問燕質子一行:「公孫和將軍是必去的吧?太子太傅呢?這是一年裡最好的時候,不出去逛一逛,可惜了。」
啟有些希冀地看向俞嬴。
俞嬴笑道:「令將軍陪公孫去。後日恰有楚國士人占季圍等來訪,俞嬴不好失約,這次是去不得了,著實遺憾。」
宋國質子點頭笑道:「也無妨,又不是賽這一回。下回潭再有馬比賽時,太子太傅再去。」
俞嬴忙道謝。後日有楚國士人來訪是真,俞嬴不太喜歡看賽馬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