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從俞嬴頭髮上拈下一個花瓣,他的手指似有意似無意地划過俞嬴的臉頰。
田向若無其事地將捏著花瓣的手負到背後,笑道:「從前公子俞嬴可沒上大夫這樣謙虛。她常常以『大才』自居。」
俞嬴不看田向,接著往前走:「公子已經作古,相邦何必總是提起她。」
田向走在她身邊,扭頭看著俞嬴:「公子俞嬴曾是向至親至近之人,如何不能提,如何能不提?」
俞嬴看他一眼,又正過臉來。
田向也正過臉去,淡淡地道:「上大夫——『年輕』,不知是否有這樣的時候:與心心念念的人漸行漸遠,多少午夜夢回,醒來手上似乎還有她髮絲的觸意,耳邊也還有她嘰嘰咕咕的笑語,白日間兩人卻已除了攻訐的狠話,再無旁的。那股子怨恨惆悵,擋不住,發不出,撐在胸腑之間,出現在每一個長夜。
「上大夫大約也不曾見心上之人走上絕路,你用盡力氣,救無可救,你怨她狠心又恨自己無能,你只能揮劍拿啞巴物什出氣,出完氣,卻是頹然淚下。
「還有她走了以後,那漫長的孤寂的歲月里,你試著去忘,卻如何也忘不了她。看到一片紅花,便會想到那是她衣袍的顏色;經過她曾經的住處,心裡覺得格外安穩;見到她的國人,會格外關注;你看她愛看的書,學她會的東西,吃她喜歡的吃食……
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腳步。俞嬴閉閉眼,過了半晌道:「公子已經去了,相邦又何必如此……」
田向輕輕嘆息:「有些事情,若是生死能解,也便好了……」
第75章 泮宮內角力
令翊和公孫啟到了臨淄南郊著名的賽馬場地鹿苑。傳說此地是先前齊僖公養鹿的苑囿,如今卻是一片廣闊平坦的草地,無山無石、無溝無坎,是個賽馬的好地方。一到春秋二季,這裡便常有賽馬。
今日參賽的除了宋國質子潭的馬,還有公孫昌、上大夫田彌、將軍鄭文等臨淄達官顯貴的良駒。這些權貴賽完,還有臨淄豪商大賈們的幾場。
參賽的馬不少,十匹一比,逐出前三,再賽下一輪,下一輪之前三再次相逐,如此直至決出最終獲勝的三匹。
宋國質子的赤色馬很是神駿,每場都是頭一個到盡頭,且能將別的馬落下兩三個馬身。最後一賽,不出所料,宋國質子的赤色馬果然奪魁,另外兩匹稍慢於它的是將軍鄭文的黃膘馬和公孫昌的黑騮馬。
魏溪笑著對宋國質子潭道:「可以啊,公子!你這馬當真神駿!」
令翊、柏辛等別的使節也都稱讚,便是上大夫田彌、將軍鄭文等也點頭說這馬不錯。宋國弱小,宋國質子在臨淄難得有這樣被人交口稱讚的時候,臉上滿是笑容。
公孫昌卻皺下兒眉:「身赤而白額白蹄,昌認得公子這馬。這是馬販張錄從胡地販運過來的。當時我看中了,那張錄卻說是給貴人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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