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其實是見過他的,卻未曾說過什麼話,甚至沒仔細看過相邦家的這位季子。這位季子一開口,俞嬴便知道,他是自己最怕的那種人——愣頭青。
「太傅是當我家好欺負嗎?老叟糊塗,我可不糊塗。」
俞嬴道:「季子自然不糊塗。季子身姿雄健,相貌英武,一看便是胸中有韜略的將才。」
燕渡一怔,神情不由得松下來,嘴角兒甚至微微翹起,卻又趕忙壓下去。他嘴上不承認,心裡卻也知道俞嬴是有真本事的人,被她稱讚,是很大的榮耀。
「只是,季子如何不在軍中效力呢?」俞嬴問。
燕渡勃然色變:「你諷刺我!」
俞嬴忙道:「豈敢諷刺季子。季子不在軍中效力,是因為我們燕國國力微弱,養不起那麼多的常備之軍。無軍,季子去哪裡效力?」
燕渡有把子力氣,也能耍耍劍矛,能拉得強弓,其父卻不許他去軍中。一提起來,父子便生氣,燕杵每每說的是:「從軍也得有心眼兒。如你這樣蠢笨的,去了就是送死的命,興許還會連累他人。你老實在家待著。」又往往還要囑咐一句「莫要惹事!」
此時聽俞嬴如此說,燕渡覺得很是。燕北之軍是令氏的,自己本也不願去那苦寒之地。燕南之軍,雖上將軍方域每次見自己都滿臉慈愛,但一說到他手下做事,他就打馬虎眼。自己是燕侯堂弟,相邦之子,進了軍中也是要為將的。就那點南軍,如何還能勻出來一個「坑」給自己?父親每每斥責自己,不願讓自己從軍,也是因為他怕人說徇私……
「每次齊人來犯,我們只能踞險踞城而守,守不住就是跑。是我們燕人格外弱嗎?不是。是我們人少。」俞嬴道。
燕渡不由點頭。
「怎麼才能養起大軍?」俞嬴問。
燕渡看她。
「有糧啊。有糧才能讓民生息,有糧才能解饑荒,有糧才能讓士卒有飯吃。」
燕渡再點頭。
「如今咱們相地,不就是為了糧嗎?季子為燕侯之弟,相邦之子,英偉將才,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以季子為人,又豈會在意封地上這點錙銖之事?若諸卿大夫都學相邦、學季子,咱們燕國何愁無糧,何愁不能國富軍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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