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翊眼睛裡閃著光彩:「那自然是好!我欽羨魏國武卒很久了,總想著,什麼時候咱們也有自己的武卒。」
俞嬴笑,她只覺得面前的令翊光耀照人。
「只是到時候誰守柳城,也是個麻煩。」俞嬴道。上將軍令曠將令翊這個獨子放到最遠、戍地最廣的柳城,估計也是因為他最合適,別的軍將在此不一定能守住。
令翊道:「這幾年我隨先生在齊國,都是長兄在此。我回來了,他回去駐守令支塞了。」
他說的長兄是令朔長子,二十七八歲年紀,是個很英武的年輕人,比其父更有將才。俞嬴過令支的時候見過他。
「若我真的去練燕國武卒,到時候恐怕還得長兄在此支應。」
俞嬴點頭。
練完戰陣,太陽老高了,才到朝食的時候。
俞嬴喝著格外軟爛的栗子米粥,吃著煮雞子還有令翊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醓醢,突然想起從前阿翁說的:「你找良人,就要找這樣知道心疼你的……」但當年他說的是田向,他去得太早……他不知道後來的事。
吃罷朝食,令翊接著練兵,這回練的是「精細」些的技藝,比如矛法,劍法,射箭之類。
午間兵將們可以歇一歇了。俞嬴以為他們真歇著,誰想他們又玩起了蹴鞠。
燕國軍中蹴鞠與齊國臨淄的玩法不同,臨淄的蹴鞠更漂亮,有蹴鞠舞。這裡的蹴鞠者則分兩隊,每隊十二人,爭先將鞠球射過中間杆網上「鞠眼」,多者為勝。
「將軍!一塊玩吧?」場上一個人喊。
令翊笑著搖頭。
昨日宴上說「不逮著將軍灌逮著誰灌」的那個軍將也在場上,此時笑道:「將軍今日穿的是新袍,怕弄髒了,才不來跟咱們弄一身泥土雪水呢。沒看今日操練,將軍沒跟著一起角力嗎?」
另一個軍將與他一唱一和:「我看將軍是不敢上來,上回贏了咱們,怕咱們報仇。」
令翊脫了外面的裘袍,塞給俞嬴,笑道:「誰怕誰!來!」
俞嬴便抱著他的袍子在旁邊看。
令翊從早起到這會兒一直陪著俞嬴,力氣都攢著呢,騰挪輾轉,左突右進,與同隊者配合得也默契,不大會兒,便當先把鞠球踢進「鞠眼」。圍觀眾軍將兵卒紛紛叫好。
令翊得意地扭頭看俞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