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浴癸才告辭離開,太子啟行禮相送。看著浴癸的背影,太子啟緊緊地抿起嘴角兒。外祖家曾被人打趣「靈氣都歸了女兒」,幾位舅父都才能不顯。嫡長之舅襲了外祖的爵位,眼前這位季舅因系母親同胞兄弟而獲贈大夫,卻有爵無職。這幾年他雖來了武陽,也時常與自己見面,卻只說家常,從未談及朝政,這個時候卻……
浴癸從宮中出來,坐車去了公叔燕音處。
燕音是燕侯最小的叔父,從前為大司徒,因當初在田賦改制中裝病不作為,被燕侯一怒之下奪了大司徒之職。如今的大司徒是從前的小司徒皮策。
浴癸見了燕音道:「按公叔吩咐,癸去見了太子。太子沒說什麼,面色上也看不出什麼。」
燕音點頭:「太子與那俞嬴師生一場,哪能只這幾句話就能說動呢?還是得勞煩大夫多跑著些。大夫出身舊族,與太子有骨肉之親,怎麼能看著太子日後當那有名無實之君,看著咱們燕國落在一個外面來的女子手里呢?」
浴癸點頭:「公叔放心。」
浴癸又問:「那皮策——」
燕音道:「他與俞嬴都是愛權之人,豈能和睦?我的人幾次聽見他與俞嬴爭吵,這陣子他每次見俞嬴後都沉著臉……」
第123章 俞嬴的罪責
浴癸從公叔燕音處離開,回到家中。自燕侯重病以來這些天,浴癸過得頗為痛快。出門見人,他們臉上的笑更誠懇,說話也更客氣,就連禮似乎都比從前施得更深一些。真好啊,到這時候才有些太子舅父之感。
這些年真是受夠了窩囊氣!父親還有長兄都是樹葉子掉了怕砸腦袋的,都說「咱們家祖上本是薊國宗室,歸附燕國,得封浴城。我們不像燕國原本那些貴人那樣有根底,當謹慎小心、安守本分。」
及至長姊以才德被聘為太子婦,還生下嫡長子,他們縮得更厲害了:「莫要讓人說我們驕矜傲慢,給她母子惹麻煩、招是非……」
就連當年為了面子好看,先君賜自己的這個「大夫」,他們都推讓多少回。這有什麼可推讓的?也就是叫大夫罷了,封地小得能用一個碗扣過來!況且還是有爵無職的。
這幾年姊夫成了燕侯,也沒有額外的加封提攜。好不容易弄點私田,俞嬴和皮策一來,得,按稅畝之制交田賦!
就這,長兄還勸,說稅畝之制對燕國有好處。他自然這麼說,他是嫡長子,繼承了浴城,再怎麼稅畝之制,他也吃不完,花不盡,宮裡有什麼賞賜也都是給他……
想到稅畝之制,想到那個皮策,浴癸就來氣。自己作為太子的舅父,給他面子,稱呼一聲「司徒」。他當時板著個死人臉說:「策只是小司徒。大夫之封地原本是到滂水支流旁吧?」
然而如今還得捧他,浴癸有點憋得慌,但隨即又想到公叔說的:「捧得越高,摔得越重。不捧他,太子不得以為咱們反對新政嗎?等俞嬴倒了,他就不足為慮了。他可不是太子的老師,也沒立過什麼大功,他更沒有俞嬴的人望。他有的,不過是我不要的那個司徒之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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