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瑾後來接到胡秋晨的信, 說是許懷笙被調走了,雖然從頭開始,但很安全,等以後胡先生自己位置穩固了,許懷笙自己的路會走的順一些。
程之瑾心裡感激胡先生,他的家人,老師和愛人都已經和胡家綁在了一條船上,有時候棄居保帥也可以,但胡先生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人,他想,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炳叔已經到了享福的年紀,還願意出來幫胡先生的原因了。
許懷笙咬咬牙,終於抬頭看了一眼程之瑾,那人無意識的扣著手指頭,雙眼蘊著霧氣。
「我這些年不是沒想過回去,也不是沒想過給你寫信的,只是每次提筆的時候,總是沒有了勇氣,後來許諾來了紅星生產隊,這丫頭是在是糟心,我就沒見過這麼糟心的姑娘,天天和鬥雞一樣和人過不去,村裡的鄉親,知青點的知青都被她得罪完了,脾氣執拗鑽牛角尖,還不會變通,被人一激,就會上套,而且她真不愧是你許懷笙的妹妹,一張嘴淬了毒一樣,每一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都那麼欠揍,後來居然還干出給人下藥的事,你那妹夫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看著許諾的眼神不對勁,知道許諾給他下藥居然順水推舟了,我有時候看不懂他,他好像有時候滿心滿眼都是許諾,有時候又做出一些讓許諾氣惱的事情來,太奇怪了,我就想觀察觀察,她畢竟是你妹妹,我...我不能看著不管,後來許諾難產,我跑回知青點拿了銀針想去救她的時候,就聽著從宋家出來的接生婆說許諾生了兩個孩子,後來他們感情就好了起來,奇怪的事情也沒有再發生。」
程之瑾說了一通,抿抿嘴看著許懷笙,眼神里似乎還有點想要祈求的誇獎。
許懷笙:「......」
如果你知道許諾下鄉是因為,她把一個女孩推到了河裡,差點淹死了,許家才不得不給她報名去下鄉插隊的事,你還會幫我看著她嗎?
她哪裡是小嘴淬了毒,她本身就是人壞,好在現在他的妹妹回來了。
程之瑾見他沒理自己,又轉回了之前的話題。
「你結婚了嗎?」
許懷笙玩味的看著他道:「你不是和上京經常通信嗎?我結婚沒結婚沒人告訴你嗎?」
程之瑾眼神閃躲了一下。
「也沒有經常通信,秋晨哥不知道怎麼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給我回信了,我給九哥寫的信他也沒回,嗯,他們在信里會提到你,不過都是工作上的,生活上的很少,估計是怕我擔心,而且,而且九哥給我說,你有段時間忙的很,經常會住在辦公室,紅星生產的距離上京很遠,有時候一個月才能收到一封信,我也不敢總是提你,只要每次他們寫信的時候告訴我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真誠,一點也沒了之前小心翼翼的試探。
許懷笙舌頭抵了一下腮,輕聲笑了一下。
「怎麼?怕我纏著你?」
程之瑾心裡期望著他給一個答案,儘管自己心裡明白,哪個答案一定是自己想要的,早就已經猜到的答案,他還是想從這個人的嘴裡聽到。
可他不說,調笑一樣的回了一句,平平淡淡,甚至是語氣很好的一句話,卻讓程之瑾白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