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石峰苦笑,「我哪有什麼志向。我只是不想良心上過意不去。」
「良心值幾斤幾兩?」
雖是這麼說,魏胖子還是回去換上雨衣。
再出來,叫陳寶怡在家裡等著。
岳石峰拿著那皺巴巴的六百塊錢,背著她病重的母親,和魏胖子相協離開了二十七巷。
他們走的時候,家裡的飯正熟,飄出好聞的飯香。
陳寶怡立在屋檐下,水噠噠地拍打著她的腳背。
她白皙的臉龐在雨中顯得雋秀又清透。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著那個方向。
她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很漂亮文靜。
只是性格所致,多數時候,她都表現得像個咄咄逼人的刺蝟。
岳石峰家二樓,梁文靜訓練了一會兒覺得累了,正背靠在窗戶下面偷吃水果罐頭。
「敏敏,啊~」梁文靜用叉子扎了一個起來。
岳敏將目光收回,也蹲到窗戶下。
吃下了梁文靜餵給她的一瓣橘子。
「照你這個吃法,不出一個月,你們家的存貨就要被吃完了吧?」
梁文靜吐舌,「明天不吃了。」
岳敏道,「以前總是有人說,不論身處逆境或順境,只要努力堅持下去,就能重獲曙光。但現在我發覺,人的命運是天生無法選擇的。」
「嗯?」梁文靜不知道她的思維怎麼一下子跳到人生哲學上去了,「哎呀,我明天不吃了嘛。」
晚間天已經黑透的時候,岳石峰和魏胖子才乘著風雨回到家。
他們先把陳寶怡母親放回去,那時老陳醒了。
才發現自己的老婆被另外兩個男人背著出去看病。
岳石峰和魏胖子到他家,剛放下陳寶怡母親,老陳就罵他們多管閒事。
老陳說:「她就是死了,我全家人都死透了也輪不到你們來管!」
魏胖子看著昔日的好友,和現在一臉鬍渣兇橫男人,怎麼也無法將曾經那個儒雅的男人和眼前的人聯繫起來。
「現在我們想管也沒辦法,她沒救了。」魏胖子毫不留情地說。
老陳渾濁的雙眼閃爍了一下。
可很快又恢復原樣,「哦。那正好,這娘們早就該死了。」
「你這個混蛋,該死的是你!是你!」一旁的陳寶怡聞言忽而發瘋般衝到老陳面前,一雙秀白的手狠狠砸在老陳破舊、油膩的身上和臉上。
老陳發狠地抓著她的手腕,給了她一耳光。
陳寶怡纖細的身影瞬間被打得翻過沙發,重重摔倒在地上。
岳石峰哪裡見過這樣渾身不是人的東西,還打自己的女兒!
「你還是人嗎!你老婆的生死你不管,連自己的女兒也下狠手。我、我真是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渣!」
岳石峰憤怒地破口大罵,可卻實在找不出更髒的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