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漂亮,那麼聰明,應該擁有更好的生活才對吧。
可惜,生活不全按照自己所希望的去發展。
茫然的白,天地都被裹在厚厚的雪層里。
陳寶怡抬頭望著天。
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了。
只是一片空洞的深藍色,像地獄一樣,深不見底。
她每走一步,腳就會陷入雪地中,沒過膝蓋,才不到半個小時,雙足已經完全失去知覺。
天寒地凍,冷風獵獵。
茫茫一片。
慢無蹤跡。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總之天快亮的時候,她找到了一個地鐵站,進入到地鐵站的第二層,她找了一個小小的房間,蹲了進去。
等到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再出來,就這樣,沒有蹤跡地一直行走。
直到所有的乾糧都吃完了,她也感覺到自己求生的越來越淺淡,所以她找到了一個環境不錯的地方,打算讓自己葬身此處。
死在一個漂亮的地方。
總好過隨便死在大街上,然後被人吃掉,或者被人拋屍在墳坑裡要好得多。
不過,來到這裡的半夜,她聽到有女人在大聲地哭泣。
起先,她想就算了。
不要多管閒事。
可是,大概是臨死之前,人有了一點惻隱之心吧,她沒有忍住,還是去看了。
在這個地下管道里,居住著不少人。
也許是由於人類死得太多,剩下的人,反而不那麼熱衷於鬥爭,雖然大家會冷漠的互不相干,但若不是觸及到利益,大家已很少自相殘殺。
陳寶怡到那個慘叫的女聲附近,原來是一個將要臨盆的女人。
只有她一個人。
她就像一個怪物。
頭髮只剩下誇張的兩三根,臉是血紅色,鼻子甚至塌掉了,像是被人潑了硫酸。
這是嚴重的輻射病。
灼傷,她即使不難產而死,也會因為輻射而死。
「救救我的孩子……」她說。
陳寶怡會。
她們的隊伍里,現在每個人都會一點基礎的醫術。
接生,她沒有經驗,但她學過。
這個女人已經氣若遊絲了,為了生下這個孩子,她不知道堅持了多久。
輻射病到了她這個程度,很疼的。
可是她竟然能忍下來,大概是為了孩子吧。
陳寶怡幫她接生了。
一個怪物,生下來一個怪胎。
那個嬰兒是個男孩兒,在腹中接受了輻射,生出來的時候很醜陋,甚至不成人樣。
女人看到他一眼,立刻就尖叫一聲,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