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靈方離家之際,猛憶起王彌乃吾心腹之友,當今無以為匹者,萬一陷於敵中,為彼收用,則失吾國一棟樑矣。
忙使人邀到,與之同出。
蓋王彌者,乃北地將軍王平之子也。
自幼生而穎異,膂力過人,長而有千斤之力。
尤精於騎射,每為其父器重之。
後乃襲父蔭居職,嘗有開跋之志。
因見帝之昏庸,信任黃皓,妨賢拒諫,遂杜門不出,時人尚未之奇,惟劉靈痛父失事遭戮,飲恨不仕,彌乃與之結為異姓兄弟,時與較藝,始知彌之賢於人矣。
其後彌與關氏兄弟俱稱時俊,亦相結納。
當日得靈之信,乃喟然嘆曰:“吾父子早知有今日矣。
子通兄既來見召,倘不從命,是無忠義之心而負生平之所學矣。
但關家兄弟與我有休戚之託,彼年尚幼,安能自拔?”遂奔至關家。
而關防、關謹見說彌至,乃從內大慟而出曰:“飛豹兄,當今事勢若此,奈何奈何?”初,關興於青龍元年間從征失利,患病在家,因見國事日非,每嘆說:“任奸邪於危難之秋,喪無日矣。
吾族安能免哉?”昨見王彌來省,坐論時事,乃太息曰:“王子均之有子也,可以託孤寄子矣。
”遂囑防、謹深相結納之。
王彌曰:“國家垂破,而尊府與賊為世仇,禍且不測。
吾因劉子通召往偕遁,深念昆玉,故此特來相訊。
且欲議為今之計,惟當速避,後與諸公協謀興復,乃為上策。
”防曰:“兄言甚是,其如家口之計何?”彌曰:“大丈夫為國不顧家,況司馬父子方有大志圖篡天下,假仁假義以收攝人心,安肯仇害人之家屬乎?願賢弟放懷以圖大事。
”防、謹乃依命同出,竟留家屬在城中,後遭龐德之子龐惠毒手,合家盡罹慘禍,曾無噍類,傷哉!卻說王彌同防、謹到家辭親,帶平時用器、強弓勁弩,忻然偕關氏弟兄一齊躍馬而出。
關謹曰:“北門有鄧艾自在那裡,不可輕往,東西二門賊兵亦盛,惟南門路窄,提防稍懈,我們當從南門而出。
”王彌然之,於是望南門衝突而去。
時有魏將李因列兵擋住去路。
王彌乃曰:“我等是異鄉客人,因在成都生理,今天兵圍城,口食不給,是以欲奔還鄉,望將軍開一生路,放我眾人逃命,深感大恩。
”因曰:“吾奉主將之令,那敢放走一人?必須拿進大營,查驗一過,方可發落放去。
”王彌知事不諧,即輪起大刀殺進。
李因亦挺槍急架。
二人相持良久,關防怒上心頭,亦提起鐵楞混殺一場。
於是且戰且卻,將逃二十餘里。
且說鄧忠正巡視至南門,知城中奸細走出,李因已去追趕,乃令族弟鄧濮帶領家兵二千,星飛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