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被傷痛,不知取刃回刺,單單用爪亂裂孔萇衣甲。
萇見肩臂破,面上血流,無奈發極,再抽利刃,復於臍下軟處,再是盡力一搠,夜叉痛極,棄萇而走。
孔萇起時,已去五十餘步。
慌取鐵錘趕去,已不能及,常隔前此數步。
萇恐被脫,徑以大錘拋打而去,正中背心。
夜叉力大,沖闖丈餘不仆,復緣崖望陡峻處而走,人不堪行。
萇乃佇立仰看,見其至一宕穴,傷重蹲倒,不能入洞,遂提錘覓路上去。
至時,但見血流滿地,已不能動。
萇乃梟其首而回,徑至縣中報知。
縣主劉公大喜,一邊令人去抬夜叉,一邊置酒待萇,賞銀百兩,萇堅辭不受。
自此滿縣之人,無少長,悉皆敬重之,官府亦作上賓相接。
“右首那個,乃武威郡人,姓桃名豹,字霧化。
聞孔世魯乃一時豪傑,特來尋他比試勇力,反覆較持,殊無差別,因結為兄弟,義親如胞生。
豹亦俠士,性好扶弱,並抑強遏暴。
原在本地有強梁大戶,欲奸小民之妻不從,奸致死,反將其夫捉到家中,勒使誣告其弟奸逼親嫂,嫂執拒,致毆身死。
寫狀付與,令之赴縣。
其人哭回,路遇桃豹,豹問漢子何故途中哭泣,莫非有不平乎?其人將被欺並前後因由細說一遍,就將所付狀詞遞與豹看。
看畢,乃問曰:‘汝今回去,將安處之?’其人曰:‘吾弟賢而有能,孝義可尚,安敢從奸逆天?但今妻被他逼死,又要陷害兄弟,若到官司,必定收監,吾手足皆遭其毒,少不得兒女皆為彼之僮僕矣。
’豹曰:‘何不投托仗義公平地方,徑先告他,怕不償你妻子之命乎?’其人曰:‘雞子安可擊石?且彼又自作我之投詞在手,怎能動他?’豹曰:‘若此,只索甘休矣。
’其人曰:‘甘休未得,我便吞聲忍痛,不伸枉死之冤,豈忍自傷天倫手足?彼若見吾不從其令,定然反呈我弟兄亂倫。
殺命重情,不日皆成死灰矣,是我欲休而彼不休也。
’豹嘆曰:‘世間有此不平之事,安忍耳目所見?’即分付其人曰:‘汝今歸家,再不可到人前稱冤道屈,免使旁人疑你。
吾乃桃榮,誓替你家報復此仇。
我兄弟共只三人,自當遠去,無人害你,你則不須言我名姓。
’其人拜謝別去。
“桃豹歸家,收拾錢糧衣囊齊整,於夜分手持利刀,將強梁一家盡殺之,收其金銀千餘兩而歸,與其弟曰:‘吾今代人伸冤報仇,雖然涉殺人凶暴之罪,自古往往有之,如雲長公等,後皆貴顯。
今和你且奔他處,以圖異日進取,諒必不致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