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今有絳色縷絲一縑在此,你可掛之於身,待吾認以為記號,則可以望汝矣。
”鹽君不知是計,乃即從之。
次早,遂將絲掛於身旁,騰空而起,但見絳絲飄?,優遊於務相之前,久而不去,故意使之觀看。
務相暗取神箭,照定纏絳絲之鳥,靚而射之。
鹽君應弦而落,口中猶叫曰:“郎君何毒情也!”務相向前叱之曰:“既稱鹽君,復害鹽民,何容不仁!”遂揮劍斬之。
霎時間群鳥皆散,天晴日朗,無復有鳥獸害人之患矣。
務相乃分鄭姓者掌治鹽陽,是為南鄭。
務相再與三人駕土船下徇夷城,至一所在,石崖峭立,彎環周折,水城纏繞。
前不數里,有一石門,儼如屋室。
務相見之,嘆曰:“此地甚可居住,但吾新從洞中出,又復撞入洞中,奈何可乎?當復馳轉,再往他處可也。
”言未畢,一聲震響,石崖崩塌,其上寬平而正,廣百餘丈,高五十餘尺,分兩階,皆有級數。
務相等舍船而上,至其中處,有一方石,高九尺,可容十人,於是君臣四人坐石議事。
議之合理者,皆署於石上,從聽者絡繹不斷。
乃於上斷茅為廬,遮蔽風日。
四旁壘土為城,蓋以草苫,雨雪不能入。
人居其內,以別禽獸,遂成人俗,皆相之力也。
此地疑即今之階州。
其後子孫世為本方廩君,主管西土,種漸蕃盛,地多產利,富庶無比。
後傳至周末,秦孝公聯蜀連界,生息豐饒,乃用張儀之計為通於蜀。
蜀被秦人金牛之誑,命力士伍丁開山鑿道,以便往來。
道成,蜀地皆被張儀所並,改其地為黔中,立郡縣,編戶當差,每一丁口出錢四十文,名為之納賨,即輸賦也,以後皆呼為賨人焉。
蜀王因以自開山道被秦所滅,心不甘心,遂化為杜鵑之鳥,至春末被伐之日,乃今之穀雨節際,遂日夜哀鳴,至於流血不已。
其音大似“自誤國亡”之意。
後來胡曾先生有詩一首為證:杜宇曾為蜀地王,化禽飛去怨難忘。
年年來叫桃花月,泣向東風訴國亡。
及漢高帝封褒中,募賨人為軍,出定三秦,後滅秦楚,帝咸陽,念賨人功大,乃復其役與豐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