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深不敢再敵,奔往成都,報知羅尚,上官晶遂奪少城。
羅尚見常深至,報知其事,心中大怒,親自帥眾來爭。
上官晶會合任臧,掎角為勢。
尚與之連戰,互相勝負,乃亦扎住。
持守旬餘,羅尚無犍為運糧之助,憂軍乏食,收回成都。
上官晶留任道、王辛鎮守二城,同任臧、任回、洪蕃並回廣漢。
李雄大喜,議取涪城。
正欲起兵,忽值李流染病不起,遂各停止。
雄侍疾十餘日,藥餌無效,形憂於色。
李流覺之,謂雄曰:“汝不須煩,吾病危篤,恐不能起。
你可悄地發書,往犍為召回李讓,綿竹召回李堪,巴西召回李離、李國,汶山李遠至此,我有說話分付。
”雄從之。
遣人持憑引,密往交代諸親族。
不數日各皆歸到,齊入省謁,流曰:“吾蒙弟侄並諸友輩推舉,實指望同心協力,以報兄侄大仇,再闡餘光。
不幸沾此重疾,日增危劇,多因不保,可請軍師與眾將官至此,吾見一面,以盡相共之義。
”須臾閻式、楊褒、上官晶、任臧、任回、王角、趙肅等俱至。
流曰:“吾與諸君,今得冕冠佩服,統馭軍民,皆賴吾兄與弟為之倡首。
今吾兄與弟,暨侄李始、李盪,皆竭戰而亡,甚為可憫。
念李雄亦吾兄之子,有恢弘英武之材,御眾拒強之略,汝等必欲保全諸眾宗祀子孫,非立李雄不可,惟無逆吾言,則各皆幸甚。
”李讓曰:“謹依兄命,敢不盡心?”復謂閻、楊等曰:“吾乃李益州兄弟,今與兄堪面許盡忠輔侄,君等當念亡兄李特昔情,共受遺金,勿得相負。
”眾皆曰:“吾等若違益州顧命,忘甸長大德,子孫不得昌盛,身體不得周全。
”李流聽見文斌、嚴檉、麴歆等立誓,召至榻前,垂淚涕泣曰:“吾兄弟與諸君同患難,歷艱險,未曾少有乖離,正所謂貧賤之交、死生之友。
滿望白首同歸,揚旌鄉土,飲諸里社,以盡平生。
不期天勿從願,以吾兄垂成之業,半途奄棄,如之奈何?”言罷慟哭,眾皆號悲曰:“主公且宜保重尊體,共圖大事。
”流曰:“無能為矣!諸君有文武之才,必能建立勳業。
強敵在邇,不可一日無主。
吾死之時,宜即日李雄以統兵眾,吾等亡過之魂,亦皆感祐矣。
”言訖昏沉。
眾皆跪下:“謹奉鈞旨,敢不盡命。
”流張目含淚不能答,至夜而卒。
次日,李讓、李堪率眾先立李雄為主。
升帳蒞事已畢,乃舉哀治喪,葬流於青城山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