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至午後,張方、石超、王彥、郅輔等分四路衝出,勢不可當,京兵飢倦,抵敵不住,敗走入城。
次日復出,再戰又敗,遂被成都王催兵圍住。
困至半月,城中無援,樵蘇困極,糧食欠缺,斗米千錢。
詔命所行,不過一城而已。
長沙王甚憂懼,南中郎將祖逖進言曰:“臣有一計,可退張方之兵。
方兵一去,鄴兵勢孤,可以破矣。
”長沙王曰:“計將安出?”逖曰:“臣前征漢之時,河間王世子司馬暉欲奪衙博之兵配其部下,雍州刺史劉沉面斥不從。
張方回兵,謗譖劉沉,河間王怪其忤己,遣人持書與爭衙博之界,沉又巽辭直拒,以為封疆不可紊亂。
河間王屢欲併吞雍州,無隙可指,故未及發耳,劉沉亦甚為之提備。
此人素懷忠義,剛烈勇決。
可下詔至雍州,言河間張方心包不道,興兵犯闕,困帝於洛陽,不肯退兵。
備辭慨切,令其檄會鄰郡,興兵襲取長安,則司馬顒必召張方回兵,此圍可解,乃孫子趨魏救韓之策也。
”長沙王聽計大喜,即奏帝差使臣持密詔星夜至雍州,告以國遭大難,逆臣犯闕,語意甚切。
劉沉得詔,乃會僚佐共議,言:“朝廷被成都、河間兵困洛陽,今下詔命我檄會鄰郡,襲取長安,以擒司馬顒。
然則何郡可肯助我?”眾僚佐曰:“新平太守張光乃心王室,請他到共議,必有主意。
”沉乃遣人飛馬前去,邀請張光同來看詔。
光聞朝廷有詔,乃馳赴雍州。
劉沉接入,以詔付看,張光東首流涕曰:“忠孝二字,五倫之先。
人生在世,若無五倫以典,禽獸無異矣!今河間王不以漢寇為意,反乃骨肉自殘,圍帝於都城,黨惡以犯上,不顧仁義,廢棄綱常,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怒!名公若合衙博數郡之兵,奉詔討逆,此不世之偉勛也,何為而猶豫哉!”劉沉曰:“但恐河間兵廣勢大,事有不濟,反惹禍耳。
”光曰:“今張方等遠事洛陽,我興大義,獲梟逆臣,為國靖難,列名史冊,樹功雲台,此我輩之幸也。
設或不濟,亦得效忠赴義而死,萬載忠魂流芳不泯,不勝於助逆求生者乎!”劉沉聽言,決意曰:“吾當蹈義而死,不為諂逆而生也!”乃遣其子往諭鎮西將軍衙博,衙博聞詔,泣而從之。
遣人合蕩寇鎮東將軍皇甫澹,起兵西赴。
澹乃皇甫商之弟,見說張方圍京,即起本部人馬進屯鄭邑,以備接應。
劉沉、張光、衙博等合五萬餘人,徑襲長安,以牽制張方,救解洛陽之急。
司馬顒見劉沉等合兵來攻,乃連夜遣飛使趣張方回救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