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成都王問眾,恐眾將要引兵抗戰,即先上言勸曰:“我國家皆因骨肉自殘,致弱根本,寇盜四發,遂使兵戈不息,萬民塗炭。
今既天子自來,宜當釋甲,縞素出迎。
豈可以兄弟君臣,自相仇殺乎!我既盡為臣之禮,天子又豈不以禮相待手足乎?”成都王不答。
石超曰:“王言固是,於勢有所不可。
前日長沙王之死,何曾得由帝命?今既道是駕親征鄴,焉可自投羅網!”東安王又曰:“此是張方背後所為耳。
”長史崔曠曰:“殿下者為宗社親親之義,建此大議也。
只恐東海王心中不仁,復有張方之使,那時進退難矣!”牽秀曰:“長史之言是也。
若依東安王之勸,則是將身投籠,任其縶縛矣。
倘一時變生,囚遣金墉,欲為東海掃門之卒不能矣,焉知其不加害乎!今鄴城堅固,有兵可守,東海王所將長沙之士,倉卒歸附,未卜必勝。
當與一決雌雄,安得束手待斃!戰如不勝,則當閉城而守,求救河間王,共抗不義,何可從詔之誑耶!”成都王從其議,即請東安王為助。
繇不從,以正道切責成都王,成都王乃殺繇而奪其兵。
瑯琊王司馬睿懼害,獨與王導、潘仁、伏尚逃出,欲奔告帝而去。
司馬穎乃命石超、趙讓為前軍,王彥、李毅為左軍,陳眕、王斌為右軍,牽秀、陳昭為後軍,公師藩、和淳為救應使,引兵八萬,出黎陽津以拒東海王之兵。
晉之史官見司馬氏皆因自相屠戮以致敗亡有斷,斷八王曰:晉自惠皇失政,難起蕭牆,骨肉相殘,黎元塗炭。
胡塵警而天地閉,戎馬振而宮廟隳。
攴屬肇其禍端,膻羯乘其釁隙。
悲夫!《詩》之所謂“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其八王自相殘害之謂歟!
第七十五回王浚大破司馬穎
晉惠帝駐蹕安陽,行詔入鄴,見司馬穎兵出黎陽拒敵,乃召司越等共議其事。
陳珍曰:“不須憂懼。
陳昭、陳眕皆吾兄弟,待以書去召其來,必知彼兵虛實,自然可破成都王矣!”東海王聽大喜曰:“若得如此,賢昆仲功當第一矣!”珍乃使人潛地去見、眕。
二人見珍之書,即乘夜遁走見珍。
珍引二弟見帝與東海,王問:“鄴城兵勢強弱如何?”昭言:“只有石超、牽秀二人慾,其他皆不願犯帝。
又強奪東安、瑯琊王兵二萬,此皆不足為。
只要防其拚命抵殺,在初戰一陣耳。
若能取勝,則不勞而下鄴。
”東海王大喜曰:“得二卿至此,其他不過數人,吾有諸將,可制彼也!”乃大排筵宴,款待一班將校,商議次日進戰。
大家飲,誓死以破成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