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爭寵,顛倒威儀,雖至相毆,亦不嗔責,而后妃多背恣氵㸒亂,亦弗防範,惟優遊以享天年。
游光遠深慮靳准兄弟權重,太子被惑,反與互相奸黨,乃密勸漢主:“宜代回始安王入朝,總理軍國大事,則奸人不敢肆志矣。
”漢主從之,下詔至長安,征劉曜為大丞相,錄尚書事。
使到咸陽,劉曜聞知,先召眾輔佐文武官員議之。
謀臣遊子遠曰:“今聖上寵氵㸒無度,大權悉歸靳氏。
王沉、郭猗相為表里,與太子朋黨作事,必不悅於殿下者。
吾知此謀是吾兄光遠懼其亂國而然。
但彼一人,不能獨制三靳。
我王若舍此入朝,恐陰墮計中,有皇太弟之不測耳。
”始安王曰:“我等東征西討,人不離甲,馬不離鞍,出死入生,才能共成事業。
今被靳准坐享厚祿,獨掌大權,意欲回朝貶而除之,何出此不祥之語哉?”子遠曰:“彼勢已固,賊黨又盛,漢主與太子皆傾心任托,生殺除拜,悉委靳賊。
聖旨雖下,焉知其不預設奸謀以防大王乎?”始安王曰:“卿言亦是。
還當留此以為靳准之懼,使不敢妄為異志,但無可以回帝詔。
”子遠曰:“宜具表上言:‘關西巨寇楊武土司楊難敵,不時窺瞰;隴上陳安竊發;上邽胡崧、司馬保,河內李矩、郭默,每每糾合,思復長安。
臣恐朝離暮變,以數年血戰功業,一旦自委於人,甚為可惜,是以未敢擅離。
’若不允我,再來宣召,必須帶兵至界,先使人上本求罷靳准兄弟,以看賊等將何所為,方好行事。
”曜從之,修表回朝。
漢主見之,呻吟思索,意欲不准。
靳准、王沉力贊,以為劉曜忠諒之言可聽,且留彼與石勒、曹嶷雄鎮三方,堪使晉人畏懼,亦足為平陽之保障,勝似列於殿陛也。
漢主被其阻惑,遂不再征,但下敕封曜為左丞相之職,兼參朝內大事;石勒兼右丞相,參南北兵備大事。
勒受詔,乃行文至南界淝淮地面,嚴操兵馬,以遏晉兵北上之勢。
晉彭城太守周默乃是文人,惟內史周堅勇而知兵,素來二人不相和睦,至是令堅治軍防漢南寇,堅以為:“漢無侵意,焉可妄起兵釁,謆惑人心?”默叱而責之。
堅不服,與之較辨。
默欲劾奏於朝,堅懼,乃殺周默,舉兵降於石勒。
勒思兼南土,乃受其降,遣上將孔勇為副,以堅為彭城守。
郡丞乃劉遐之弟劉遜,逃回建業,奏知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