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遠謝曰:“巴酋之反,非有他志以圖非望也,不過自相煽惑,恐陛下盡誅其類耳。
臣以為不必加兵,宜行大赦,與之更始。
其所獲在官者皆宥之,使相勸化,招引復業。
彼得生路,焉肯為亂?若有再聚不散者,假臣兵士五千,保為陛下平之。
”趙主大悅,即命子遠作赦文,頒行關中內外,與民更始,詞語明捷,嚴寬的示。
巴酋之眾見赦文張掛,並無征剿,聽任自新,乃各釋甲還鄉安業。
惟句氏恨殺句徐,倡首作亂,懼罪單坐,與厙黨退屯陰密縣。
子遠聞知,親自將兵五千出關,匹馬往諭,諸附黨皆從解聽化,句健、句衍等宗族百人堅執不肯。
子遠命降兵往招,健欲出拒,被城內亂作,盡殺其黨,關外悉平。
子遠徙其氐羌二十餘萬於長安咸陽。
趙主大悅,以子遠為大司徒錄尚書。
子遠請立太子而後受職,帝從之。
又勸帝立太學,選民之可教者千五百人,擇儒官訓之。
國中大治,皆子遠功多。
趙主見國泰無事,乃作豐明觀。
姜發諫之,不聽。
又欲作西宮,起凌霄台。
侍中喬豫、和苞諫曰:“前營豐明,姜太傅上言不納,今則緘口。
市民無不太息,以為一觀之費,堪易平涼一郡。
今又欲擬阿房而建西宮,法瓊台而起凌霄,臣敢昧死干冒,思以其費不下億萬。
若肯移此給軍,則可以兼巴蜀而一齊魏矣。
何得以此無益之工,而勞民傷財之若是哉?”趙主暫止,惟令先造壽陵萬年之宅於長安城外。
二人又諫曰:“臣聞陛下卜基營建壽陵,周回四千步,深五丈,銅城錫墎,中建銅宮,內置金銀爐鼎器具。
自古歷今,未有此制,而亦非國內之所可辦者也。
且人過百年,即不能見,保其墓之無毀也難矣。
古昔聖主賢王,儉於從葬者,是用深思遠慮以防妒伐也。
陛下何不度之?”趙主見二人之諫,呻吟一夜,思其有理,乃問於姜發曰:“朕昨聽喬、和之言,俯想久遠,自古無不亡之國,鮮千年之墓,此事當以從之。
卿乃故舊老成,特與詳之。
”發曰:“前諫豐明,陛下不以臣愚為聽。
今懼見怒,故未敢言。
幸得苞、豫二子忘軀廷諍,此實炎劉之大慶耶!”趙主悅,召喬豫、和苞謂曰:“朕幼習武事,性尚鹵莽。
前者不明子遠之諫,幾至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