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曰:“臣聞逖之為人,知恩好義,極有智謀。
若與強戰,亦不能勝。
且晉得正統,氣數尚旺,有兵添益,如孫劉之獨排曹魏,孟德終不見憋。
不若以恩結之,正所謂‘羊祜不死,東吳尚安’,此之謂也。
今范陽是渠祖居,父母祖宗墳墓皆在成皋,可敕本縣官吏為其修理墳墓,豎祠立廟,覓人與守,賜田供祭。
逖必感恩懷德,不侵我地,不受我降。
河南安靖,我得從事北地以廣疆土矣。
”石勒喜而從之,差孔萇親到成皋,使縣官起工役為之修造。
令曰:“晉與我趙,仇敵之國。
大司馬何乃反為修營?見者豈不誚吾為懼彼乎?”萇曰:“不然。
此公北州之士望,當今之義人,大尹其加工代為治之。
”縣官應諾。
祠成,萇為署晉大司馬扁,尋祖氏人守之,給官地與種。
其人將石勒、孔萇之意申報祖逖,逖甚感勒之陰德,戒令兩邊關隘守卒,不許相傷爭競,有事須要稟白而行。
適有祖逖轄下牙將童建與上蔡內史周密有仇,密才名尊重,建欲報不能,乃乘夜躲入密之帳內,刺死周密,藏其首級,逃入後趙獻功,以圖進身。
石勒將童建斬之,並周密之首一齊亟送與祖逖,以書遺之曰:叛臣逃吏,國之深仇。
將軍之惡,猶吾之惡也,吾故不容,為公戮之,遣人將忠黨首領並獻麾下定奪。
外將軍祖氏之佳城在於吾境,即同吾之祖。
先已皆遣人修理建祠立銘,署將軍雄藩位號,以崇顯於扁。
其祀事田閭,一切完具。
將軍其安之,慎毋介意。
祖逖見書,益重石勒能知胡華大義,回啟報謝。
自此後趙來附者,逖惟慰諭不納,抽兵回豫州。
由是後趙亦不敢南侵,東晉亦不謀北伐,兵皆守律,民得安生,皆張賓以德報怨之功,祖逖以恩待仇之效也。
再題西趙主劉曜約會石勒之後,探得桃豹已駐兵陳川,以綴祖逖,乃議起兵攻打李矩,爭取洛陽。
晉細作探知,報與李矩知道。
矩請郭默、尹安等共議曰:“今番劉曜來爭洛陽,其兵必盛。
諸君有何良策迎敵?”尹安曰:“我在長安時,趙王每欲出兵,則以西涼張氏為慮。
今彼既來攻我,張實亦是晉國忠臣,何不遣人求助於彼,使其出兵揚言欲復長安?則劉曜心持兩端,自不敢遠出矣。
”李矩聽說然之,星夜遣飛馬將書一封,往西涼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