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兵少,被其沖敗,退屯蘭石。
晃因初到,地理不熟,亦不追趕。
俞縱嚴戒軍士備戰。
軍眾曰:“韓晃驍勇,兵皆精銳,戰恐難勝。
不如退回宣城,再作他議。
”縱怒,拔刀砍案曰:“吾受桓侯大恩,臨行重託,理合死報,何為懼而退哉?吾之所以不負桓侯者,猶桓侯之不負國家也!有再言退者,乃不義之人,定按軍法!”言未已,韓晃又到,俞縱領兵出拒。
兩下布成陣勢,晃恃兵多,輪刀直殺過陣,縱挺槍接住。
二人戰未十合,蘇峻使侄蘇頤引兵三千來助。
縱兵見之,爭相遁走。
俞縱獨自奮戰,一槍刺死蘇頤。
韓晃大怒,喝兵圍上,縱為亂軍所殺。
韓晃引兵至涇縣,桓彝退回宣城,晃即追至宣城,使兵重重圍住。
相持一月,城中糧盡,兵民自亂,被韓晃攻入。
桓彝親自出阻,為韓晃兵以飛石擊死。
彝妻劉氏抱其幼子桓溫等五人,步走至外母家中,得免其禍。
韓晃安慰百姓,引兵還湖陰見峻。
峻喜,重賞之。
又有親將路永、賈寧上言,勸峻盡誅朝中大臣,另樹心腹,以杜內患,好退外兵。
蘇峻雅敬王導,又已復西陽王為太宰,鍾雅又密語哄誘峻,為此數人乃不允議。
寧、永二人見不聽其言,乃私謂曰:“今不納吾二人之勸,異日必為眾臣所誅。
主帥敗可立見矣,何為與之同族乎?”以是貳於蘇峻,頗漏於言。
王導聞之,揣知其心,密使袁耽往說路、賈二人。
二人接見,問曰:“鄉里今為何事光降?有甚見諭?”耽曰:“吾因二君忠事蘇公,獲成極品之貴。
今彼恃強忽功,不聽二君佳言,拂乃美意。
又聞其怪君貳彼,心甚不懌,將有害及。
吾以鄉中微末,惜君有才枉用,故特干冒相告,思君既與兩不相得,則雖日進良謀,將反見逆矣。
”路、賈曰:“相從至此地位,一時難異,將焉處之?”耽曰:“智士貴於知機。
今晉國忠義之兵雲集東西,不下五十餘萬,朝中臣宰悉其故舊。
峻以為盜發身,附之者少,豈以一人能抵千百之眾乎?知其不久必敗,敗則君安歸乎?依吾鄉愚之見,不若投見王司徒,以作忠臣,上可保全宗祀以享爵祿,下可保全家眷以留清譽,何為沉滯於亂途之中乎?”二人被耽所說,謝而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