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把院子裡的血跡擦掉,又恢復了平靜。雍親王非常高興:“海川,快進來。”爺兒倆到屋中,何吉遞過來臉巾:“教師爺,您擦把臉。賀豹怎麼糊裡糊塗的就躺下啦?我怎麼看不出來呀?甭說我,爺的眼睛多麼明亮,恐怕也沒看出來吧?”王爺說道:“海川,何吉說得不差,我也沒看清。可我心裡很沉著,因為一動手,我就斷定他不成。”海川微然一笑:“爺怎麼看出來的?”“我看你跟他一過招,就覺著你動手胸有成竹,式式有法。而他就不成啦,招法出來的亂。還有,我覺得他的功夫差得多。你說對不對?”
海川聽了很高興:“爺對武術有進一步的了解,看來您的武功有進展啦。‘世上無難事,只要苦用功’,‘行家看門道,力巴看熱鬧’。您說得對,他的功夫屬於下乘,在武林中那只是略窺門徑的微末之能哪。”王爺點頭:“不過你打他重了一些,因為他們屬於無知,不見得人怎麼壞。”何吉在旁邊也接話茬了:“不管爺怎麼說,奴才認為教師這一下打得好。這些沒有王法的混蟲,就該教訓麼。”爺兒幾個高談闊論。
光陰荏苒,一月來,海川每日陪王爺練武,無事還要到東府去侍奉父母,倒也安逸。王爺還托人給童緩說了一個媳婦。這姑娘長得很好,心眼兒也好,十分賢惠,是張老千的一個街坊妹妹。因為父母就這麼一個姑娘,又年老多病,姑娘立志不出閣嫁人,非要把二老侍奉到黃金入櫃才肯出嫁,現在父母去世,姑娘也快三十歲了。王爺做媒把這場喜事辦得又體面,又省錢。四月初二把姑娘娶過來,花堂交拜。海川很高興,因為小夫妻能替自己盡孝啦。
一家人感念王爺。童緩夫妻很和美,姑娘又孝順,一家人喜洋洋,樂陶陶。
很快的到四月十五日。早晨,王爺跟海川在大廳喝早茶。因為剛練完功,從功房來到大廳,說著剛才練的功夫。回事處的鮑石從垂花門外進來,到堂階下,一甩兩個袖口,雙手下垂,往後退了一步:“鮑石請爺安。”王爺問:“有事嗎?”“回爺的話,府門外有慎刑司內大班的班頭湯雲、何貴給爺請安來啦。門外候爺哪。”“嗯?”王爺納悶:“慎刑司內大班是國家的御馬快,為皇上捕盜拿賊的,上我這兒幹什麼來呀?”有心不見,想了想,還是見見吧:“叫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