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英雄高高興興順著山口往裡走,越走山越高,前面就是蜜蜂嶺,通往鐵善寺的咽喉要道了。於恆猛然間一抬頭,不遠處搭了不少的席棚,而且席棚上面苫著許多防雨的苫布。前面這座席棚可能有五間的門面,全都敞著,大長條的案子,上面紅布蒙著,案子後頭有大椅子,一共三把。這案子上擱著幾個竹子編的小筐,裡面一包一包的白紙包都包著藥,還有一本大帳,席棚四圍懸燈結彩很是鮮艷。在三把椅子上坐著三個人,傻小子一瞧,這裡頭有他認識的一個,你說這事新鮮不新鮮?上垂首這個人五十多歲,大高個、賁子頭、窩摳眼、大鷹鼻子頭、大嘴叉、花白鬍子,在他腦袋上頭還有一個大肉包。這人穿著一身藍,煞絨繩,看不見腳底下,左肋下別著一條鑌鐵虎尾三節棍。下垂首也坐著一個大高個,肩寬背厚,膀大腰圓,穿著一身藍,煞絨繩,也別著一條鑌鐵尾三節棍。再看當中這位,大高個、黃臉膛,一身口袋布的衣服,腰裡煞著皮帶,正是猛英雄霹靂狂風甘虎。傻小子於恆納悶呀:“喲,虎兒小子怎麼跑這兒來了?”再看這大棚旁邊有根短柱子,拴著金睛雪花駝,駱駝也在這兒呢!
傻小子甘虎可沒受於恆那麼大的罪。他的駱駝跑了幾次挨了幾次率,甘虎就明白了:“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呀。我一叫”噠嗬“它就站住,我越說”吁“,它就越跑。跟別的牲口正反著勁。”傻小子明白這個道理後就不挨摔了。到九月初八的下午,天快黑了,他也來到狐兒山下,但不進黔南客棧,也不進黑熊鎮,吃好喝好後,拉著駱駝找個大樹林在那兒睡了。今兒個一清早他起得特別早,騎著駱駝可就奔鐵善寺了。順著山道一進來,也走到傻小子於恆這地方,嗬!席棚搭來起,懸燈結彩,十分熱鬧,人家都跟這兒列隊了。這時,甘虎看到有那麼爺兒倆,父親腦袋上有一個肉瘤,這人叫多頭太歲趙遠峰,頭上長了一腦袋懶疤的是兒子,叫瘢頭太歲趙小喬。這父子倆是鐵善寺的門人弟子,湖南洞庭湖君山寨的兩位寨主,論能為,這父子倆不怎麼樣,但是他們在洞庭湖山寨內訓練了二百名長矛手,十分厲害。這些個長矛手弓硬箭長,鐵善寺預備的埋伏里,這是頭一條絕計。今天是正日子,趙遠峰父子倆早就帶著長矛手們埋伏在狐兒山的山口處,這裡是咽喉要道。他們拿了一本大帳,是自己人,誰來就把誰勾了,請他進廟。如果不是自己人,是童林、侯振遠請來的朋友,那可就不成了,早已埋伏好的長矛手一聽梆子聲響,就亂箭齊發,把來人射死。
在訂這條絕戶計的時候,還有這麼一當子事。趙遠峰父子倆來到鐵善寺的時候,法本交待說:“你們爺倆負責進山人員選擇的時候,一定要把童林、侯振遠致於死地。”趙遠峰說:“鐵善寺的仇人就是我們父子的仇人,我們同仇敵愾,絕不含糊。可是有一樣,我們不認識帳本上的字呀。”法本說:“這不要緊,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他叫黃風鬼燕凱,是塞北沙燕嶺的二寨主,這個人認識字。等他來了,你就別讓他進廟了,告訴他老方丈和我都有諭,請二寨主幫你的忙,他也是鐵善寺的弟子,認識咱們的人。”趙遠峰一聽:“這還可以。可這二寨主我們不認識呀。”法本一聽笑了:“這好辦。
這個人很好認,大個黃臉膛,使八棱紫金降魔杵,騎著個大駱駝、白色的。
白毛駱駝叫金睛雪花駝,獨一無二。“趙遠峰點點頭:”噢!要是那樣的話,我們見著這個人就認識了。“法本說:”好!你們爺倆就在山口住吧,他大概初七、八就到了。“這樣,趙氏爺倆帶著二百名長矛手就安扎在狐兒山的山口了,這裡地勢險要,居高臨下,森林茂密,真是一夫擋關,萬眾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