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倆出來以後,上哪兒呀?離開王府到富貴巷,就發愣了,京城地方太大。走到成賢街口,由南往北過來一個老頭,一拍兩人的膀頭:“二位少爺,我也在柏林寺住,咱們是街坊,你們不是雍親王府的嗎?”“是呀,大爺。”“你們倆怎麼出來了?”“老大爺,我們沒逛過北京城,因為我們是揚州人,離這兒太遠,您說北京城哪兒的集市最熱鬧?”“什麼集市呀?”
“您看我們鄉下都有集市嘛,做買做賣,賣什麼東西的都有呀。”“噢,您是問這個呀。”老頭一聽,哈哈笑道:“北京可有大集,我告訴你們,初一天齊廟,初三土地廟,初四花市集,五、六白塔寺,七、八護國寺,九、十隆福寺。”哥兒倆一算計今天正是護國寺。夏九齡便問:“哎,老大爺,那我們跟您打聽打聽,怎麼走呀?”“嘿嘿,兩位少俠客,你們出成賢街西口往南,過了後門橋,走龍頭井,斜著往北奔定阜大街,到定阜大街遠遠地就看見護國寺了。”小哥兒倆聽完老大爺的話,道了謝就奔著那條道走去了。
一路之上,繁華似錦,這是都城啊!等來到定阜大街遠遠地望見了護國寺,這是個大廟呀。來到大門口,善男信女燒香還願的人很多,人群稠密擁擠不堪。山門都開著,上頭有一塊匾額,書寫著“敕建大隆善護國寺”幾個金字。小哥兒倆也跟著人群進去啦,頭層殿完全都是針蓖棚兒。什麼是針蓖棚兒?就是賣針的、賣蓖子的。那年頭,單有這麼一種人,男人群里不走,女人群里打晃晃,上一眼,下一眼,品頭論足偷看婦女。瞧著這些人,小哥兒倆就覺著彆扭,但小哥兒倆不敢多說話,再說哥兒倆出來是師哥特意恩準的,我們不能給師哥找事,更甭說師父了。這麼著,小哥兒倆可往後走來了。
來到二層殿,這裡都是說書的,唱戲的,打把式和賣藝的,還有摔跤的。三層殿,都是賣花的,賣煙粉的。再往後四層殿,熱鬧極了。小哥兒倆逛的是口乾舌燥,便來到西邊的塔院,這裡人也不少,前面有個大茶館,盛友如雲,高朋滿座。夏九齡說:“二哥,我走得挺渴的。”“你渴了,我也早渴了,咱喝點茶去。”這樣,哥兒倆來到茶棚,找了一張桌坐下,夥計趕緊過來,拿著茶盤子問道:“二位少爺,喝點什麼茶?您自己帶茶葉了嗎?”“沒有帶著,你隨便給來點兒茶,端兩盤乾鮮瓜子就得。”時間不大,人家把茶沏好了端上來,瓜子也端上來。小哥兒倆一邊喝著茶,一邊嗑著瓜子,高高興興。就在這時候,旁邊有人說話:“哎呀,這兩天我高興得沒法說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高興呀?”“我不知道呀。”“告訴你,練完了功以後,你們全走了,師父不讓我走,讓我收拾場子,搬搬板凳擦擦軍刃,多干點活兒。我有心不願干,幹嗎我練功,還管這個呀?敢情師父暗中都教給我絕藝了,這絕藝這兩天練得這熟啊,我想施展施展,可惜沒有對手。您知道我這絕藝是什麼?”“我哪兒知道你這絕藝是什麼?練練我瞧瞧。”“哎呀,哥哥我不能練呀!我要一練叫你學會,那怎麼行啊。這絕藝是秘不傳人的。”“兄弟,這話說遠了,前些日子你知道師父讓我完了事不叫走,叫我收拾收拾東西,然後師父把我叫到屋裡,已經提前教給我絕藝啦。哈……你知道嗎?”“喲,真的。師哥,您學的什麼絕藝啦。您練練,我開開眼。”“可是師父也跟我提了,不讓我到處邊顯耀,兄弟你不是外人,這樣吧,我先練練,你瞧著,接著你再練。”“好吧。”司馬良、夏九齡在旁邊,一聽就明白了,練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