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嘛,得由您自己掏啊!您還是提個朋友吧。“武雲飛就明白了,噢!這是要在我身上生財呀。我舅舅賣豆腐,這麼多年還是賣豆腐,就是把那點豆腐本兒全拿來,也不過十兩八兩銀子。我能把舅舅說出來嗎?!武雲飛跟牢頭商量著說:”朋友,我家裡頭日月也很不好,你看我的穿裝打扮也不像有錢的人。但是我武雲飛是交朋友的人,我看牢頭哥哥您就是我的朋友。只要姓武的打牢裡頭滾出來,我有一份兒人心。相反的,哥哥您要打算給我來點兒私刑什麼的,那你可就不夠朋友了。“”喲喝!給我狗掀門帘子——耍嘴兒呀。行啊,看來你這禿爺爺還夠意思啊!那好吧,先讓來點小三災兒。來啊,讓他蹲會尿桶!“”是!“這牢頭把臉蛋子一耷拉,獄卒趕緊拉著武雲飛脖練兒,腳踩黃瓜架,趟著鐐往前來,走到大牢的犄角兒上。說真的!這蹲尿桶的滋味兒可不好受。這個大尿桶有三尺來高,犯人誰都朝這裡撒尿,這尿桶都使了多少年了,灩臊灩臊的。獄卒拿著脖練,拉著武雲飛過來了,順著這個大木樑穿下來,底下有個小鐵鉤,把脖練兒往鐵鉤上一鉤,武雲飛不往這尿桶裡頭探脖子都不行,這練短,抬不起頭來。武雲飛兩隻腳緊靠著這尿桶邊兒一站,騎馬蹲襠式,兩隻手一揪短練兒,腦袋、嘴都在這尿桶上邊,正聞尿味。喝!真臊!武爺心說:嘿!長這麼大,我還沒聞過這種味兒呢。
最要命的是人家犯人還到這兒來撒尿,人家“嘩嘩”往尿桶里一尿,這尿往起一濺,濺得武雲飛一臉一嘴!武雲飛心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打死人,出大差腦袋掉了碗大的疤痢,我姓武的不含糊。你這私刑,姓武的可以不受哇!好在武爺有功夫,自己只當在這兒耗功呢。哎呀,這滋味可真難受!
到了晚上,吃飯了,窩頭鹹菜條,泡點溜鍋水兒。牢頭問武雲飛:“朋友,怎麼樣啊?哈哈哈!”武雲飛心裡頭咬牙,嘴上可說:“嘿!哥們兒,這尿桶蹲著可很舒服呀!”“嘿,哈哈!”敢情這牢頭外號叫小刀子,十分兇惡陰險。“好吧,讓你歇會。給他放到鞭床上去!”武雲飛心說什麼叫鞭床呀!等他叫人拉到這兒一瞧,武爺可就咧嘴了。本來這炕上躺十個人,現在已經躺十八個了,人擠人,擠在一塊兒。腿腕子這兒是一根橫木頭棍,由這頭往下一壓,那頭兒一鎖,把你腿腕子壓住了。脖子這兒一根長棍壓住了,你想動根本不可能。武雲飛可沒有越獄的心,他只想著自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或者是斟酌情節我可以不死,熬幾年我能出去就完了。沒想到這私刑實在兇惡!“來來來,給他騰個地方!”這犯人已經擠不下了,這獄卒會一手功夫叫剎車。什麼叫剎車?就是用腳一蹬牆,拿他的屁股一拱犯人的腦袋,硬拱出一個縫兒來,讓武雲飛往這兒一躺。等武雲飛一躺的時候,他一起來,人一擠,武爺“噔”又出來了,這橫木棍拉不下來。武雲飛三次都沒躺下,這個罪過就實在不好受了。獄卒拿著鞭子“啪啪叭叭”就是一頓抽打,打得犯人呲牙咧嘴。牢頭在旁邊站著:“給我打!”武雲飛禿腦袋一晃,雙手一錯,“嘎啦啦”把手銬子錯折了,跟著一貓腰,兩手一錯鐐,三下把鐐給揪掉了,連銬帶鐐用手一攥:“你們這私刑武大爺可不受!”犯人們一愣神,獄卒一瞧,了不得了!這牢頭轉頭要跑,武爺上去,“啪!”就拿這鐵手銬、腳鐐,照他腦袋一下,把牢頭就給砸死了,回手又一下,把獄卒也砸死了。
武雲飛飛身形起來上後看,後窗戶都是拿大沙木插的。說真的,太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