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岌擰起了好看的眉毛:「那得多苦啊……」
程歲杪失笑,剛好對上木圓跟他一模一樣的表情,不過木圓顯然習慣了自家少爺的這個樣子。
看來,少爺很怕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李大夫的語氣和表情都毋庸置疑。
陸岌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吧,您說如何就如何吧。」
簡直像個無奈的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但陸家,怎麼可能沒有糖吃。
李大夫微笑道:「服藥後,多吃兩顆蜜餞就是了。」他看向站在陸岌身後的程歲杪,道:「你們要看好陸少爺服藥,萬不可讓他悄悄倒了。」
程歲杪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顯然他還沒有完全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在他愣神之際,木圓已經回話了。
「放心吧,李大夫,六少爺話是那麼說,藥一碗都沒少喝。」
陸岌似乎頗以此為傲:「當然,我其實沒那麼怕苦。」
李大夫笑起來:「那就好。」
他執起筆在自己之前開出的藥方上修改了一下,交給身後的木圓重新謄抄。
程歲杪有些驚訝,看來木圓識的字不少,起碼應該比自己多。
陸岌跟李大夫聊了起來,突然,他開口道:「差點兒忘了。」
程歲杪微微偏頭,木圓在謄抄藥方,如果少爺有什麼吩咐,必然是告訴他。
果不其然,陸岌抬頭看向他,對他開口道:「坐下。」
程歲杪一頭霧水,沒動,陸岌直接拉了他一把,程歲杪寒毛直豎,但已經坐下了,不知道陸岌想幹嘛。
陸岌開口,「您也幫他看看,前些時日他受了些傷,有些嚴重,您看看他養得怎麼樣了。」
李大夫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捋著鬍鬚讚許道:「陸少爺宅心仁厚,必定吉人自有天相。」
這種話陸岌似乎已經聽得太多了,都懶得反駁了,無奈搖頭笑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歲杪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像個傻子一樣坐著一言不發,實則內心翻江倒海。
就像一場夢一樣。
他遇到了陸岌,成了他貼身伺候的小廝,現在還被他拉著坐在身邊,讓他花重金請來的大夫為他診脈。
陸岌撞了下程歲杪的胳膊:「傻坐著幹什麼?伸手啊。」
程歲杪眼圈發紅,鼻尖發酸,連忙一邊點頭,一邊朝著李大夫的方向伸出了手。
「謝謝少爺,勞煩李大夫了。」
程歲杪聲若蚊蠅,李大夫笑著搖頭,道:「不必,謝你家少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