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杪能理解花穗對他的惡意,但是完全理解不了陸岌對他傾注的重視。
陸岌笑笑:「那你可不要醒啊。」
一件事無法理解,程歲杪就會坐立難安,此刻就是。
他不能忍受有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存在,似乎必須要刨根問底問個清楚才行。
「少爺跟我說說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陸岌起身,程歲杪總算能看清那張完美的臉了。
「就這麼好奇?」
程歲杪點頭如搗蒜:「如果少爺不告訴我,我會一直睡不著的。」
陸岌似乎拿他沒辦法,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伸出手手心向上對他彎了彎:「那你坐過來。」
坐在陸岌床邊?這不符合規矩。
程歲杪拒絕了:「我站著聽就好。」
陸岌半垂著眼:「我也累了一天了,你若不坐過來,我便不說了。」
程歲杪打了退堂鼓,也是,這月黑風高的,一個下人纏著主子給出某件事的答案,合適嗎?不合適。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太荒唐了,太不講規矩了。
程歲杪連忙道:「是我考慮不周,少爺累了,先歇息吧,明日——」
「過了今晚,你再怎麼問,我都不會說了。」
程歲杪:「……」
很明顯,他已經進入到了進退兩難的處境之中。
陸岌笑意盈盈地看著程歲杪,並不擔心他不配合。
果然,對那個答案的好奇心還是占了上風。
程歲杪緊張兮兮地坐在陸岌床邊,屁股只占了一丁點兒大的地方。
或許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的主子過分乖張,陸岌也沒有再為難他。
「當日你可看清了我的模樣?」
程歲杪原本捏著衣角看著地面,聽到陸岌這樣問他,抬頭看向陸岌瞳色稍淺的眼睛,實誠地搖頭。
「那日被領進門,才正式看清了少爺的樣子。」程歲杪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驚為天人。」
這個形容,惹得陸岌發笑:「你這張嘴啊。」
程歲杪正經開口:「是真的,少爺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當時我都看愣了。」
提起這件事,他還覺得有些丟人,臉紅了紅,但又覺得,若對方是陸岌,也沒什麼可臉紅的,純粹是情有可原。
「我記得。」陸岌長睫煽動兩下:「我以為你是故意在恭維我。」
「少爺是天人之姿,若說恭維,便是褻瀆。」
可能是因為入了夜,此刻身邊沒有旁人,程歲杪說話愈發口無遮攔,話一出口,再稍稍細想,自己都覺得牙根酸。
陸岌揉了揉胳膊,也是一副被嘔到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