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杪瞬間明了,他就說嘛,無論是木團還是木圓,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怎麼今天他只是隨口一問,木圓就跟他說的清清楚楚,原來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木圓面向前方專心駕車,不再說話。程歲杪扭過頭看到花靈黑漆漆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他將一根食指放在唇邊,無聲做出了「噓」的動作,花靈點頭,對他咧嘴一笑。
他們一路回到安苑,這場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路上地面已經有了積雪,留下車轍行過的痕跡。
木團迎上來:「還以為你們今晚要在潭蔚寺過夜,下不來了呢。」
木圓抬頭看天,輕嘆了口氣,手裡拿著那個他從潭蔚寺取到的木匣子,問木團:「六少爺在幹什麼?」
「剛才睡著呢。」木團搓了搓手,「今日太冷了。」
後來有一陣子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想著同一件事。
如果老太太大壽當日天也這麼冷……
最好的結果是陸岌不用去,但是程歲杪不清楚內種緣由,木團木圓知道陸岌不可能不去。
其他場合或許可以缺席,老太太的大壽是無論如何都要到場的,哪怕提前離席都沒關係,必須露面。
然而這場雪似乎就是在跟他們作對,越想如何就越不能如何。
一直到了第二天,雪也沒有停。
當晚屋子裡的炭火燃得很旺,陸岌讓程歲杪給他準備第二日要穿的衣服,程歲杪拿出兩套來讓陸岌自己挑。
一套月牙白的,一套淡青色的。
陸岌挑不出來,程歲杪也沒了主見。
他想了想,道:「少爺還是穿淡青色這套吧,壽宴穿白色是不是不好?」
陸岌多看了他幾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笑了:「就聽你的吧。」
程歲杪把那套月牙白的收起來,拿在手中掂了掂,還是覺得其實陸岌穿白色的好看些。
但一連幾日他的身體情況都不是太好,若是穿白色,美則美矣,太惹眼,到時候若是想提前走恐怕不方便。
話說回來,以陸岌的樣貌姿態,穿什麼其實都不太重要,因為無一例外都很惹眼。
陸岌翻了幾頁書,打了個哈欠。
程歲杪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這幾日陸岌似乎清醒著的時間不是很多。
時常睏倦,總是醒上一會兒,就要睡上好一會兒。
明日的大場面,不知要維持多久,也不知道陸岌能堅持多久。
程歲杪感覺陸岌骨子裡不習慣給別人添麻煩,恐怕就算到時候不舒服了也不會說出來。
他想,若是陸岌准他跟著,自己必然要時時刻刻把眼睛黏在陸岌身上,雖然說可能也沒辦法多做些什麼,但時刻準備好隨機應變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