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霧轉頭看他,半晌垂了眼:「我跟你說過許多次,我對你沒有任何圖謀。」
「可我也對你說了許多次,我不願意跟你走。」
隋霧深深看他一眼,起身就要走,程歲杪慌不擇路「哎」了一聲,急切地直接伸出雙手拉住了隋霧的手腕。
在程歲杪眼裡,這是目前唯一能成功離開這裡的機會,他不能就這樣讓隋霧離開,就這樣讓他離開,鬼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也正因如此,程歲杪下手有些沒輕沒重的,甚至能從掌心感受到隋霧跳動的脈搏。
……是不是有些快啊?
程歲杪看到了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瞬間覺得有點兒燙手,他立刻鬆開了隋霧,輕輕咳了幾聲試圖轉變目前這個奇怪的氣氛。
他低頭輕聲嘟嘟囔囔道:「你之前好說話有耐心的樣子難不成都是裝出來的麼……」
隋霧眼睫微顫,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什麼也沒說,但似乎也沒打算就此離開,他坐在原來的位置沉默著看著某一處。
「這世間許多事,說白了都是生意。若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大可跟我說,不必打啞謎,我沒你想的那麼聰明能自己領悟到你的意思。」
隋霧扭過頭來,目光安安靜靜地落在程歲杪臉上。
程歲杪還記得自己之前打好的腹稿,他表情不卑不亢,語調輕緩。
「不過既然你總說對我沒有圖謀,那我就信了吧。雖然……這讓很多事情都失去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做很多事情的動機,我根本想不明白。」
程歲杪舒了口氣:「這樁生意做不成,我們也可以談談另外一樁。」
隋霧眸光微動,還是不說話。
「你如今已經初步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成功把我帶出來了,也很清楚我不可能再有機會回去。你說要與我做朋友,我信了,這不能算是我一廂情願。你也說過,可以給我脫籍,還我良民的身份,這話還算數嗎?」
隋霧在程歲杪的注視下微微頷首,程歲杪稍稍鬆了口氣。
繼續開口道:「我的籍契在少……在陸岌那裡,你有辦法拿過來嗎?」
「我會拿來的。」
程歲杪聽著他篤定毋庸置疑的語氣,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也是,陸老爺很看重你,雖然你做出了在他府里擄人的事,即便如此不尊重他的權威他也不會在明面上責怪你,若我的籍契在他手裡,你早就拿到了。」
他看向隋霧,問他:「所以這幾天,你一無所獲,是不是因為,陸岌根本不願意放我走?」
隋霧冷笑一聲,程歲杪有些懵,這是什麼表情?就像受欺負的那個人是他似的……
「你既然願意與我談,那不如實話告訴我,你與陸岌,到底是什麼關係?」
程歲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什麼關係?他買了我,我照顧他,我是陸府的下人,是陸岌的隨從,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隋霧死死地盯著程歲杪:「是嗎?若無其他關係……我倒是不知道,唐唐陸六公子,會隨便親一個照顧自己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