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岌抬頭瞟了柳蕪一眼,柳蕪咽了咽口水,「不過他也說了,知道或許傳個口信進陸府不難,但想把東西交到您手上必定不容易,他講,若實在沒有辦法,這枚護身符就先留在我這裡,等他從隋霧身邊離開後會找我拿回去。」
「他說他有辦法從隋霧身邊離開?」陸岌開口問:「以他一人之力?」
柳蕪道:「他沒有與我細說,只說隋霧性格陰晴不定,現下陸府是必然回不去了,他也沒想過留在隋霧身邊,肯定是要走的。他還說,到時候還要找我幫忙。」
陸岌不說話了,盯著柳蕪瞧,瞧得柳蕪心驚膽顫。
半晌,誰也沒說話。
柳蕪不知道是該告辭還是該再說些什麼,她想了想,問眼前的人:「程歲杪跟奴說了那許多,奴該把這護身符留在您這裡呢?還是自己拿著?若下次再見他時,也好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陸岌握在手裡的東西看起來沒打算還給她,柳蕪也只是明知故問。
「依你看,他根本不記得隋霧,對他也沒有任何好印象?」
柳蕪點頭:「若不是在演戲,那便是真忘了。」
陸岌嘴唇抿成一條線,柳蕪道:「若問奴的想法,歲杪對您的態度是認真的,他對隋霧,全是提防,對您,只有憐惜和尊重。」
因為憐惜他的身體情況,才會讓柳蕪傳話自己很好。
因為尊重他表面上看起來的無可奈何,才理解他放棄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打定了主意自己會想辦法脫困。
「你對他的態度也挺認真。」
陸岌此言一出,柳蕪「撲通」一聲跪下了。
「奴自知身份微薄,只當他是個苦命的弟弟,對他只有內疚,並無其他,公子明鑑!」
陸岌並不叫她起來,只讓她把頭抬起來。
「苦命?」
陸岌眸光微冷:「你是說,落在我手裡,他是個苦命人,若當初沒有你我,讓隋霧把他帶走,他的處境,與如今會大不相同?」
「奴絕不是這個意思!」
柳蕪又低下了頭,身子伏得更低了。
過了一會兒,柳蕪察覺到那熟悉的壓迫感逐漸散去,她稍稍放鬆了些。
「最好如你自己所說……」
柳蕪看著地面顫抖著眨眼。
陸岌說:「起吧。」
柳蕪終於站了起來,陸岌吩咐她:「若以後他問起,就說這東西是你託了許多層關係好不容易才送到我手上的。」
「是。」
「無論是從隋霧那裡,還是從我身邊,他要是想離開芸城,必會找你幫忙,你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不得隱瞞,否則——」
「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