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大夫來看看。」
陸岌懇切地看著他:「也好讓我放心。」
程歲杪拗不過他,有滿心的心事,不想來來回回打太極,也就認命了。
反正他已經跟陸岌說了自己只是有一點不舒服,又不一定非要診出病來才行。
不過把大夫安排在下人房不太合適,程歲杪還是被陸岌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反正大夫給陸岌診脈說出去也不稀奇。
程歲杪當然沒事。
不過大夫離開的時候,小聲跟陸岌說了幾句,程歲杪當時正看著窗戶外面枝丫上的花苞,沒有注意他們說了什麼。
大夫走了,陸岌坐到程歲杪身邊,「大夫說你心有鬱結,怎麼了?心情不好?」
程歲杪轉頭看向陸岌。
眼前人是心上人,可眼前之人跟林澍描述里的那個人……程歲杪實在做不到把他們的形象重疊到一起。
偏偏林澍說得懇切,說陸岌原本就是那個樣子。
無論如何,他救過我。
程歲杪想。
既然是假情假意,那麼防著他也就是了。
「柳蕪姐還是沒有我哥哥他們的下落,又一直在下雨,我……我的心情就變得不太好了。」
程歲杪在今日見到柳蕪的時候還不知道柳蕪和陸岌的關係。
他見到她,是真的歡喜,道謝的話也是真的,誰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生了那麼多改變。
讓人猝不及防。
「放心,我若是有什麼消息的話,第一時間會告訴你的。」
陸岌握了握他的手,讓程歲杪「放寬心」。
程歲杪垂眸,他輕輕點頭:「少爺,我先回去休息了。」
然而陸岌並沒有放開他:「既然大夫說你不太嚴重,風寒並不會傳給我,那還是歇在我房裡吧。」
程歲杪看著他白皙的手背,扣著自己的,真不像個病人。
他突然覺得,若是自己執意想走,根本甩不開陸岌。
「少爺……我……」
「你不在我身邊,我實在放心不下。」
陸岌執著的事,怎麼說都沒用。
在今天之前程歲杪就已經知道了。
哪怕陸岌看起來一直溫和有禮,不曾難為過誰。
現在想起來,陸岌偶爾展露出的性格中的那些古怪的地方,如果林澍說的都是真的,倒也不難理解。
程歲杪還是睡在程歲杪房裡,與他同榻而眠,卻同床異夢。
黑夜中,程歲杪背對著陸岌,放緩了呼吸好一會兒沒說話,假裝自己已經沉沉睡去,實際上他一直睜著眼睛看著虛無的黑暗。